许惩只伸出手臂,沾着机油的手掌握拳,他抬起胳膊示意给她看。
“上次你帮我上药的地方。
还记得吗?”
乔方语点了下头。
眼前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看不见一点伤痕了。
他又转动手臂,指着手腕的位置。
“这里有半年都打着石膏。
”
“现在也都好了,不妨碍我揍人打球。
”许惩散漫笑意,“伤总会好的。
”
他蹲在晴日里,距离乔方语很近很近,额发都快要相接。
他轻轻向前,额头快要抵住她的。
许惩低声说:“生活总会继续的。
”
“笑一个吧,乔乔。
”
“别人可都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
乔方语终于破涕为笑,软绵绵地刺他:“那你还真是战功赫赫。
”
“可不是?爷的功勋,罄竹难书。
”
“……你又乱用成语。
”
“没事,‘锅盖’又不在。
”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郭老师省点心。
”
“我干什么给他省心,他吃这碗饭,就该操这份心。
”
“无药可救。
”乔方语偏过头去,不去理这个满嘴跑马的坏同桌了。
她望着远处的树,斑驳叶影,熠熠生辉。
她眼中闪烁的泪痕已经褪去,紧抿的唇角放松,浅浅绽开笑意。
乔方语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
许惩怕她低血压,想伸手去扶,指尖却都是脏污。
乔方语自己扶着墙,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小骄傲地轻哼了下。
“我可以的。
”
她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抬起手臂,向着倾泻而下的灿烂阳光。
“Everythingthatkillsmemakesmefeelalive.”
那是她上次广播时读过的文段,更早一天前,她还给许惩念过,得到了他Excellent的评价。
任何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
纵然生命短暂,宇宙浩瀚。
她会一直向前,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