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明媚的、独属于少女的大胆与张扬,从来都不包括乔方语。
她始终是那个穿着难看长袖外套、规矩到扣子都系到最顶上的人。
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乔方语对着镜子,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取下一字夹,重新梳顺了头发。
她比她平时早了半小时起床,却到了出门的时点还没有打理好头发。
真奇怪。
明明在家里做家务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夹起过刘海。
撑开夹子,将碎发别进旁边,最多不过三秒。
可她现在却应付不了这一根小小夹子了,又是觉得胎记太突兀,又是嫌弃碎发不自然。
“呼……”乔方语叹了口气,心想,不然还是算了吧,就和从前一样,顶着一头厚刘海出门也没事的。
乔方语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了看。
她自觉自己的手不漂亮,手背上能看见冬天冻疮留下的浅疤,指尖和掌心里都是握笔留下的茧。
但那个人握着她的手、掰着她的指头,一条条地对她说,你特别好,浑身上下都是优点。
不相信自己就去相信他。
他说,我很漂亮。
灼晒的阳光照在背上,隔着长袖衫,乔方语的背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像是催促,又像是跳伞前最终下定决心的那一推。
伴着刺耳的预备铃响起,乔方语飞速地别上了一字夹,不再看镜中的自己,转身跑出了宿舍楼。
乔方语到七班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几乎快要坐满。
她沿着走道往最后排挪,班主任郭老师还没来,休歇了整段小长假的班级里充斥着久违的喧闹。
沿途没什么人注视,自然也没人关注她夹起或垂下的额发。
那场在论坛上闹得轰轰烈烈的指控,就好像一条已经过时的旧闻,被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盖过,吸走了所有注意力。
“杨晓纯退学了?!真的假的?”
“真真姐你听说过这事吗?”
“陈主任怎么能这样!晓纯还为我们三中拿过奖啊!”
一众人或惊讶或担忧的声音中间,文静的吐槽显得相当不近人情。
“用词准确点,诸位,她是‘被开除’,不是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