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惩失笑:“答应过你了,我不会做的。
”
但他也清楚,人言可畏,不论他们道歉与否,那些伤害都已经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不可能像是水波一样,眨眼便消弭无形。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想要得到别人的喜欢,害怕遭遇冷眼和恶意,这很正常,并不是你缺乏勇气。
”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并不是总能客观地评价别人。
”
“甚至有些人根本不想去了解事实就做出判断,他们以无知为荣,把刻薄当做聪明,靠欺负别人来彰显自己可怜的存在感,把别人的痛苦当作功勋。
”
许惩说:“这不是你的错,阿语。
”
乔方语的眼眶慢慢红了。
她从小到大都在遭遇这样的恶意,毫无来由的嘲笑,故意为之的冷落,甚至就连原本不那么讨厌她的人,都为了要“融入”大集体,而站成同一阵营,加入对她一边倒的欺凌。
没有人问过她怎么想。
也没有人对她说过,其实她没有那么差劲,这不是她的错。
“人言可畏,但你要知道,阿语,他们如何判断你,与你究竟如何不一样。
”许惩很缓慢地说,“无论何时,你都要学会自己去评判自己。
”
乔方语低着头,她不擅言语,从小爷爷就对她说,人要谦逊,要多多听从别人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她遇到的批评和冷落实在太多太多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自己,只想本能地逃避,觉得自己确实还不够好。
天色微暗,将她的神情遮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许惩却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语,抬起头。
”许惩轻声说。
第一次,他轻轻拨开了乔方语额前的刘海,将那片她不喜欢,总是习于掩藏的胎记尽数露了出来。
少女微微仰起头,浅棕瞳仁清透而澄澈,带着些许慌乱的惘然。
“……”
许惩的指腹很轻地从她眉心处划过。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就觉得,乔方语的鹳吻痕很漂亮,自深而浅的红色,像是蔷薇花瓣勾勒出的边沿,比彩笔画出的还要好看。
乔方语好想躲开,想要低下头,眼底都漾起一层水雾。
许惩却说:“不要低下头,看着我,阿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