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倦懒地勾着唇,只是眼中没有一点儿笑意罢了。
“如你所见,把事情搞大啊。
”许惩长指轻点,“我看不惯她,就是要把她开除。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很多次。
”
“对我这么个混子来说,这很奇怪?”
陈主任气得拍桌:“你干什么好端端地非盯着人家不放!她究竟怎么惹着你了!”
许惩冷笑:“你看,又来了。
”
他语气淡漠凉薄,和愤怒的陈主任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我逼她做这些的吗?我让她去偷乔方语东西了?还是我教的她,在论坛里大肆骂别的女孩子贱货?”
“……”
他让乔方语不要上网,自己却一句句,一行行,把每条帖子都看了一遍。
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让所有刀子,都只扎在他一个人身上。
其实许惩懂编程。
只要他想,几行代码,就能把那些发信人的坐标通通扒光,让他们也尝尝一样的滋味。
但他忍住了没有那样做。
因为,无论是报复或者原谅,选择权都在她手上。
办公室里,许惩垂着眼,少年的身量很高,眉目深冷。
“如果不是她自己做了坏事,我永远不可能抓到她任何‘把柄’。
”
“有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
许惩不愿意再同他浪费时间了,转身就要走,“行了,还有人等着我呢。
”
“心理学上有首因效应。
被第一印象欺骗是正常的。
”许惩偏过头去,语气忽然变得耐人寻味,“但只有刚愎自用的蠢货,才会抱着思想钢印不放手。
”
“人家裹小脚,你别裹小脑,陈叔。
”
“狗东西”陈主任愣了片刻才听懂许惩这个冷到极点的笑话,气得他恨不得把烟灰缸砸他头上。
只是少年肆意笑着,一晃便没了影,只有漆黑耳钉上一点亮光,倏忽流转,在渐渐合拢的门扇里远去。
陈主任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点了根烟,慢慢地、慢慢地抽着。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还是同文诗雨有关的。
那时候许国强并不喝酒,更没有现在的啤酒肚。
许惩还是个只及他胸口,会端着茶水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乖乖喊陈叔的小孩。
很多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变了;可有些时刻,他又觉得,好像什么都还和从前一样。
他打开电脑,在处分单上写下杨晓纯的名字,选定了“退学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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