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短十几年,得到的情感实在太少太单薄,除去爷爷奶奶,几乎没有称得上朋友的人。
而许惩所给她的情绪,实在太复杂了,又太珍重了。
以至于她不知道怎么去接,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太久的人,每天靠着沙砾上析出的水分艰难维生。
却某一天撞入了整片绿洲,满目皆是甘泉,透明的水汩汩涌来,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但她忘记怎么喝了。
许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别扭个什么劲。
他来找小姑娘,只是因为看见方芳的病程,想陪她到医院露个脸。
那张卡毕竟名义上还是在他名下,由他去同医生们打个招呼,熟识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也能卖小姑娘一份面子。
到时候,哪怕有他顾不及的时候,也能有人照看她一二。
许惩来时并没同乔方语先说好,所以在画室门口苦等的一个多小时,他自己认了。
但他没想到,小姑娘倒是比他沉得住气。
分明听见了他来,偏偏一动不动,甚至任由那什么杨晓花刘晓纯的欺负到头上。
刚才也是。
以为他对人人都一般好?
把他当什么?中央空调?
殊不知他许惩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群所谓“浪子”。
仗着自己有点功名利禄在身,就肆意把感情关系当作标榜的资历,处处吹嘘。
甚至不惜脚踩几条船,明里暗里炫耀“个人魅力”。
他恶心得快吐了。
乔方语却认为他是这种人?
许惩感觉自己躲在工具间里磕的那一下脑袋真是白挨了。
“行了,去吧,带着。
”许惩脾气算不上好,还是把从胡志滔店里带来的保温盒递进了她手里,“你跟奶奶找个地方坐着,我去转一会儿。
”
乔方语张了下嘴,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对不起,但直觉许惩都不会爱听,于是绞尽脑汁说了句:“你、你别跑远了。
”
许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