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患了低温症,那是很危险的。
她抓了一把雪拼命给他搓手,搓的她的手都麻了,好像有了一点点热气,赶紧把手套给他戴起来,又踮着脚尖搓他的脸。
他拉住了她的手:“休息一下。
”
“不行。
”她说:“你现在体温太低了,得让你热起来。
”
“你累死了我也热不起来。
”
“不行。
”她坚持道。
在黑夜中,他眼里的光都似乎在一点点消失,杜若心里的恐慌迅速攀升,看着他靠在岩石上无力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阿陆。
当年,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困在某处,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队友和同伴都离他而去。
他就这样孤独地无助的,绝望地死去了。
展京墨只是垂眸的瞬间,再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发现杜若已经泪流满面。
他倒是被杜若给惊到了:“希望不是我的样子吓到了你,我只是脚崴了,不是瘫痪了,杜若,杜若...”
他只是调侃,想缓和一下她的情绪,但是越说她哭的越凶。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他已经死到临头,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他承认他现在的脚踝很疼,也有点不太舒服,他后悔今天逞能走得太远,他的本意是想陪杜若翻过这座山,了却她的心愿,但忽略了自己是个菜鸟的现实。
但是,一抬眼山下就是灯光璀璨,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的搜救队身上的步话机的嘟嘟声,就像刚才那个教练说的,现在登山别说死了,就算想自杀也费劲。
所以杜若的反应,过于巨大。
“杜若...”
她忽然靠近他,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脑袋吻了下去。
她呼出来的热气,迅速搅热了冰冷的空气,她柔软的唇在他的嘴唇上辗转反侧,但她脸上的热泪瞬间就拧结成小冰珠,会掉落在他们的唇齿之间,又冷又热地交织在一起。
她拼命给予,仿佛要把自己的热气从接吻中传导给他,在唇齿相依间,展京墨说:“杜若,你把我当做吸阳气的男鬼了。
”
他本意是逗她笑,但她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死死地盯着他,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