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沉默了下。
理智告诉他,人?心易变,这东西实在不靠谱。
万一对方说一套做一套怎么办?万一他后面变卦了怎么办?万一......
安全的做法,是要立马说些其他的东西把话题转移走,玩笑?着?带过那?些真实的痛苦,不让人?撬开蚌壳,不给人?将?刀刺入柔软的血肉的机会,他要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强大,以此吓退所?有心存不轨的人?,让他们明白他无坚不摧,他不会痛苦,没有弱点,什么都不在意,也不会被伤害。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朗伊尔城阁夜晚微弱却温暖的炉火。
他压抑着哭腔道:“我.....害怕。
”
叶满知道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回答。
他有无数花哨的言语能装饰自己的答案。
最后说出口的,却只剩简短朴实的几个字。
“我?很想相信你,我也想做个坦荡的人,”他湿红的眼睛说,“但是我?害怕。
”
“怕现在的日子毁掉,怕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怕你离开我?。
”
“里卡多,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害怕啊。
”他委屈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徐槐庭的心瞬间?被狠狠刺痛了下。
心脏抽搐着?,疼得无以复加。
向眼前这个人?走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愈加深刻地为他心碎的过程。
徐槐庭珍爱地抚摸着?他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小满......”
心疼怜爱的语气,让叶满被烫到了似的颤了颤。
下一秒,他痛极般弓起瘦弱的脊梁。
苍白的手指揪着?着?徐槐庭的衣襟,叶满用力咬紧唇,泪水溢出眼眶,徐徐地呜咽着?,最终认输般痛哭出声。
他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不顾一切地哭着?说:“那?个犯人?......是我?爸!”
......
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
彼时叶母还在世,已缠绵病榻大半年起不来身,叶国文?在外赌钱,早早拿走了家里的积蓄,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家。
哪怕再省吃俭用,家里的吃的还是一天天消耗干净。
没有钱,没有饭,偏偏对门邻居家的大门没关,十二岁的叶满盯上?了邻居家放在桌上?的汉堡。
那?汉堡闻着?可真香啊。
叶满馋得肚子直叫,没忍住动了歪心思?。
偷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时他就没有在上?学了,叶母病得太重,东西都吃不下了,家里根本不能没人?。
那?天,叶满照样溜去邻居家偷汉堡,逃回家时,发现叶国文?竟然难得一见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