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湿漉漉地躺在耳房的榻上,苟子涵掏出银针,给她扎到几个穴位上,封住了蔓延的毒性。
那半张黑半张白的脸看上去真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让顾三老爷心惊胆战。
“三舅,坐。
”
谢明月冷冰冰地坐下,绷着脸看着顾三老爷。
顾三老爷皱眉坐下:“明月啊,我舍下脸面磕头道歉了,你总不能出尔反尔,不给你舅母解毒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十几年没见,这个外甥女早就变了模样,如今是铁齿铜牙,又胆大妄为,硬气得很。
谢明月勾了勾唇角,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三舅,有一年我的生辰,你们都从晋阳到京城来了,到谢家做客,还有印象吗?”
“这……自然是记得的。
”
顾三老爷狐疑地看着她。
“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的女儿当时同谢明月起了争执,闹得有些不愉快,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吧?明月,不是我说,你的气性也太小了!”
顾三老爷的脾气本就憋着,现在上来了,语气加重了许多。
看着他说话的苗头起来了,苟子涵重重咳嗽一声,作势要去拔银针。
“怎么和戚夫人说话的?若让我觉得难听,我可直接拔针了啊。
”
“别!苟圣手,别!”
顾三老爷嘴角狠狠抽了两下,不情不愿地低头。
“是我想左了,明月,你说吧,三舅听着。
”
冯氏的命在他们手上捏着,他就是一肚子火,也不敢往谢明月身上撒气。
谢明月沉默半晌,开口:“那次生辰,你们给我和母亲下毒了。
”
“什么?”
顾三老爷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起身,衣袍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谢明月微微蹙眉,冷淡道:“三舅何必装模作样,你若老实交代,我便请苟圣手即刻救醒三舅母,否则……”
“下毒?我们怎么会给你和清莹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