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戚缙山。
“戚夫人同贱内之间,早已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大理寺查案,难道还要内宅妇人出面吗?”
戚缙山沉沉看着他,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
“谁说我夫人在胡闹?”
他讥诮一笑。
“漕河惨案中,有两名谢大人当年的下属阖家丧生,这两人牵连到了新的线索,如今不仅谢大人要接受查办,尊夫人亦要一同接受问讯,今日我夫人前来,不过是考虑到尊夫人行动多有不便,同为女子,她能出一份力而已。
”
戚缙山看着谢长勋的神色意味深长。
“倒是谢大人,尊夫人醒来,您就忙着灌下哑药,显然着急隐瞒什么,为了此案,我们需直接带走尊夫人保护。
”
漕河惨案,其实指的是多年前的一桩贪腐案。
当年京城至江淮一带的漕运量大增,皇帝下令重新修整两地用于漕运的河流,完工后不久,冀州一带的漕仓却突然溃塌,两岸漕运官员的驻地连带垮塌,十一艘船只被迫在河中损毁,数万条人命含冤沉河,两岸火烧数日,一时哭声震天。
此案牵连甚广,上及主理此事的鲁王,下及修建漕仓的小吏,全都被撸了一遍,鲁王被斩首,其余牵连之人亦是死伤无数。
到了最后,这场清洗已经从追责,变为了党政之争,不少无辜官员被诬陷牵连,家破人亡,最后影响甚大,只能草草结之。
提及漕河惨案,谢长勋的脸一下子惨白无比。
那年血流成河的情形显然还在他脑内留存,他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夫人,陛下可是认为我当年有功的……”
就在今早,武帝还要重用他呢!
他一脸苍白地阻止着,这时,院外突然闪过一道矫健的身影。
尉茂一脸怒意地飞奔而来,还未开口说话,照着谢长勋的脸就挥出了一拳。
“你就是这般对待我姑母的!人面兽心的渣滓!”
他暴怒地将谢长勋掼在地上,若非旁人及时将他拉住,恨不得还要踩上两脚。
谢长勋飞出老远,撞翻了一座博古架,倒在地上呻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