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递了过来。
晶莹剔透的玉樽杯,深红色的酒液挂在酒壁上,沈迟的手上青筋交错,与青黄色轻薄的玉杯和红色的酒形成鲜明反差。
沈迟摇晃着酒杯,摇曳的香味顺着升腾的白雾钻入了鼻腔,香气十分勾人。
裴枕在天界的时候,每每接到拜贴赴宴,在宴会上他通常都是贪杯之人,不过天界的大多是果子酒,入口一抿,即化成灵气滑入咽喉,只余清甜透冽的酒香。
人间的酒更醇厚,也......更醉人。
裴枕被温泉蒸的清醒很多,他记得他刚刚就喝醉了,这次不能再多喝了。
“师父,我们凡人泡温泉的时候都是要喝酒的。
”
低低的嗓音在他耳边乍响,裴枕缓慢地眨眼,恍惚了:“是吗?”
还有这种习俗吗?
他怎么不知道。
裴枕沉思,看来他此前沉睡了五百年,和凡间脱节了。
“是的,没办法。
”那杯酒递到他的手边,还要拖着后鼻音,贴心地问他:“喝点?嗯?”
裴枕犹豫不决,手碰到杯子又瑟缩回去。
想喝,但是,他不应该再喝了吧......
沈迟看在眼里,叹一口气:“师父,我很伤心。
”
低醇的声音透露着委屈,裴枕眼里氤氲着雾气,看什么都隔着一层雾,沈迟神情莫辨,只是低着头,看上去很脆弱,裴枕茫然,
怎么了?
裴枕疑惑,他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伤心什么?”
沈迟拿起托盘上的酒壶,往另一个酒杯里倒酒,递到唇边喝了一口:“师父,你为什么走这么久?”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裴枕有些头痛,他下意识跟着沈迟喝了一口酒,丝滑的酒顺着咽喉而下,留下火辣辣烧灼似的感觉。
裴枕差点呛道,脸上红白交错,他缓了缓道:“怨气此事十分重大,我此去是去为了查看祸疫是否还在封地,并不是有意离开你们。
”
师父这是在和他解释。
沈迟的手搭在岸边,把玩着他的酒杯,指尖搭在酒杯杯口,将酒杯转了一圈。
裴枕看他的头低着,发丝扫落,白雾袅袅,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裴枕听到他缓缓说:
“师父,你走后,我每天都很想你,我还给你写了信......”
给他写了信?裴枕喝了一口酒,酒冽,身体被温暖的水流包围,外面很热,身体里也开始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