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于敞亮空旷的宫殿,少了往昔的热闹与温情,清冷了不少。
“芝兰,我没胃口,你喝了吧。
”江云娆睡在美人榻上,神情恹恹,有些沉郁得说不出来话。
芝兰将燕窝端在手上,笑呵呵的:
“奴婢不是给娘娘熬的燕窝,奴婢是给娘娘肚子里的小娃娃准备的。
”
她在暗自提醒江云娆,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做母亲了,不能似从前那般任性了。
江云娆听闻此话,乌眸湿漉漉的缓缓转了过来,伸手将燕窝碗端了过去:“我喝。
”
芝兰在一边给她捏捏腿,语声温和的道:
“奴婢在宫中许多许多年了,诸如此类的事,倒也不是头一回。
做帝王的嫔妃,光有宠爱,是真不够。
没有强大的母族,一旦与母族强大的妃子起了冲突,作为帝王,肯定是先会权衡利弊,
为皇权稳固,皇上有时候也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
江云娆莹润的唇有些苍白与干涩,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笑意有些苦:
“芝兰,你一直都是那个最通透清醒之人。
道理我都懂,人这一生最不能拿来当靠山的,便是感情。
可现在我的确也只有感情为依靠,毕竟江家没了,倒在了皇上拔除世家夺权的战争里。
如今的我,只剩下自己了。
沈昭昭这件事,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何那样愤怒吗?”
芝兰道:“可能是娘娘心中委屈吧。
”
江云娆缓缓摇首,云鬓上的宝石金簪的光晃了晃:
“我是做好了无论如何都会在皇上身边一生一世的决定,所以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
毕竟他是九重之上的帝王,我想要好好的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一身污泥,靠着所谓的包庇走完一生。
倘若我不打算长留,也不在意与他的并肩,
我才不会在乎沈昭昭会如何,才不会去他面前诉苦说自己的委屈,我只会暗地想法子对付沈昭昭,最后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再有,有了孩子以后,作为一个母亲,许多的考虑就会变。
做母亲的,天生就想自己能再强大一点,好为孩子撑起一把牢靠的伞,很显然,现在我不是。
”
芝兰眼睛瞪了瞪,似有些惊讶:
“奴婢……的确没有想到娘娘此刻的想法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