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按照她可以吃点苦,但又不能一直吃苦的性子,她会去哪儿呢,自然是江南。
这一日,是大周天启帝锦熙四年,冬日初雪,还裹挟着极为冻人的冰雨。
江云娆穿了一身兔毛卷边的长裙,发髻松挽,就戴了一根简单的玉簪子插在云鬓里。
白如凝脂容颜昳丽,似芙蓉般娇嫩清媚。
此刻,天色尚未大亮,她回身一望的时候,尚是能看见皇宫方向的光亮来。
大周皇宫的宫殿里,只有天元宫的宫灯是最亮堂的。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双颊被风吹得微红,低声喃喃的道:“裴琰,你要好好的。
”
此刻天色虽然还没有亮,可城门与渡口都已经开了。
鹤兰因亲自提着灯笼送她离去,一路出了鹤府的后门坐上了南下的马车,直奔渡口。
鹤兰因坐在马车里,身子摇摇晃晃,咳嗽了几声道:“云娆,此去经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
江云娆明丽娇软的乌眸在暗沉灯光下显得平静且从容,她莞尔:“你也是。
”
离别之际,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些话想要说,想着可能就是此生见到的最后一面了。
送走江云娆,他就要开始全副心思的扑在朝堂里了。
大周的朝堂,似乎又要迎来一场恶战了。
下了马车,寒风似刀锋一般刮过她娇美如玉的小脸,瞬息之间感觉自己整个脸都紧绷了起来。
匆匆下了马车再也不敢耽搁,从鹤兰因手里接过包袱:“兰因,我先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
鹤兰因披着素白的披风,在晦暗不明的天色里轻点一下首,让身边两个侍卫跟着她一同上了提前布置好的小船。
江云娆勾着身子进入船舱,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用火折子将船舱里的烛台点亮。
光线逐渐明亮,隐约间她看见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她乌眸瞪大,一声尖叫从船舱里传了出来,脑子一阵空白。
可尖叫之余,鹤兰因的那两个侍卫压根儿就没进来看一眼。
裴琰一袭墨色锦缎长袍,跟黑夜一般的颜色,寂静如鬼魅般的坐在船舱里,
一股比冬日清晨更彻骨的寒在船舱里蔓延开来,江云娆只觉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给立了起来。
他缓缓睁开那狭长的凤眼,眸底戾气流散开,语声格外低沉:“跑啊,怎么不站起来跑?”
江云娆站起身子就往小船的甲板上跑,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