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黑眸沉了沉,
他自己清楚,想要与江云娆回到从前那样的欢乐时光,得需要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来消磨这段惨烈记忆了。
如今她不反抗,完全是因为自己手里掌控着她在意的人的性命。
垂眸时,他看见地上掉落一张纸出来,是方才从江云娆身上掉落出来的。
裴琰走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发现是人写的一份清单,这份清单里都是一些越冬物品,甚至规划到了明年的事项,非常详细。
再一看,这字迹还有些熟悉。
裴琰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胸腔一团鬼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最近江云娆为何有些反常了,原是求了旁人帮她,还求到他的臣子那里去了。
他将纸张捏成了纸团攥在手里,一圈打在铜镜台上,砰的一声。
晚膳前,裴琰宣了鹤兰因入宫觐见,说是私事。
福康公公看着皇帝阴沉的眉眼,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婉仪娘娘派人来问了三次了,问您多久过去用晚膳?”
裴琰:“让她自己先吃。
”
福康公公看了小春子一眼,小春子立马就去了膳厅回这消息。
只是江云娆不知道,鹤兰因此刻马上就要抵达天元宫了。
裴琰高坐龙椅,起身站了起来,身子靠在御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缓慢的转着左手的那枚龙纹扳指。
他黑瞳仔细打量着底下的人,半晌没说话,只是那迫人的威严感已经重重袭来。
鹤兰因发髻上简单束了一个玉冠,因是私事所以未穿戴官袍,着了一身梅花纹的白袍跪在正殿里。
此刻正殿所有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就剩下他二人。
裴琰修长的身影肃然而立,阴冷威仪的天子之声从头顶传来:“是你自己自愿这么做的,还是她私下求你的?”
鹤兰因看了看面前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平声道:“是臣一心攀附婉仪娘娘,故而做了顺水人情。
”
裴琰冷笑,压着心底怒火:
“按照大周例法,她其实已经无名无分了,你攀附的是哪门子后宫势力?
鹤兰因,你说谎,还是得照顾一下朕的脑子。
”
鹤兰因低着头:“臣以为,皇上早晚会给婉仪娘娘一个不错的名分。
”
裴琰:“你身为中书令,位极人臣,要攀附也是选择皇后那样的高位,魏家那样的权势,为何单单就选了她?”
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带来一股迫人之色,令人不得不回避那可怕的眼神。
鹤兰因平静的解释里已经开始有了隐约的慌张:
“臣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