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么好性子,一些微不足道的叛逆和反骨仿佛全然留在过去?,在游兰和司麓安葬的瞬间,与他?的父母一道深深埋入地下。
墓碑的黑白相片灿烂大笑,半米之外,15岁的游司梵头发还没留长?,仅仅及耳而已。
他?唇角勉强勾起一抹难看的微笑。
那天万里无?云,天色蔚蓝无?际,X城冬日难得一见的暖阳高悬空中,近乎曝光的亮度充斥墓园每一个角落。
嗡……
有虫豸翅膀震动的细响。
极小的黑虫恍若是跨越生与死的蜉蝣,自?松叶顶端跃至另一侧,四季常青的针状叶上?下一颤,像为即将入土的夫妻兼邻居问好致意。
X城习俗,亡者皆会在墓前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松树,游兰和司麓合葬,他?们的树也并排而植,紧紧靠在一起。
如同生前一般。
游司梵穿着黑色羽绒服,长?睫在阳光照射下现出近乎灿金的透明。
那日当真是极好的晴天,大面积的清晨阳光洒落整个墓园,灿烂的,过曝的,白色而耀眼的。
但游司梵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不存在的寒风透过羽绒服的缝隙,直直刺入骨髓和心?脏。
他?好像被定格在原地,父母的生命止步于此,而他?什么也做不到,挽救不了。
游司梵只能睁着红肿干涩的眼睛,目视黄土落下,目视两?个洁白的骨灰盒逐渐被掩埋,彻底退出他?继续向?前的命运。
生死永相隔。
往后许多年,便只是他?们与新栽的树互相作?伴了。
“节哀顺变。
”
“你爸妈还这么年轻……天不遂人愿,真是可惜。
”
“不要?太伤心?啊,小梵,你往后的路还很?长?呢。
”
不甚相熟,浮于表面的安慰,流水一样挨个掠过游司梵。
“听说司麓就一个弟弟,而游兰那边早就和家?里断来往了?那游司梵怎么办,天可怜见的,又还没成年,连多一个能依靠的亲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