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她扑开被子直起上半身,探臂过去胡乱地抓住他的手,扳开两指,放进嘴里,咬下去。
郁景明转回身来。
她铁了心,察觉他转回身来之后又咬了一下,没有收着力道,像是要绞断他。
郁景明起先没动,承受了她天真的胡乱的冲撞。
她牙齿力道松了,他才慢慢把两指抽出来,虎口钳住她的下颌,把她的脸抬起来。
被自己口腔内的津液浸湿的两指,贴着她脸颊,潮湿滑腻,有点难受。
但她没敢动,抬眼对上郁景明半垂的眸光。
他依然平稳无波沉稳莫测。
窗帘缝隙隐约透进微茫的光线,照不亮他的眼睛。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过片刻,郁景明低声开了口,“……上次没咬够?”
潮湿的两指似有若无抚着她脸颊,复杂的情绪在交织,冲动混着泄气,她气鼓鼓说,“吃了你。
”
他的纵容他的宠惯,他的沉默不语,让她如鲠在喉。
一切好像都没用:一次一次的冲撞试探;隐晦的暗示“哥哥这样的”、“不是亲的”;直抒胸臆的“我想”、“我不能那样做吗?”……
情绪在半空中浮着飘着,最终尘埃落定,落脚为对他的“恨”。
带着痒意的“恨”。
可她的“气”和“恨”,向来不长久。
就像她的兴趣,从来都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甚至,那兴趣本身,也只是一种美妙的“错觉”。
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序的少女,“恋爱”是她眼下最新鲜的玩具,为某个年长的男人伤春悲秋是她的时尚单品。
不消一年,不,甚至用不到“年”的计量单位,一场为期两个月的浪漫的肆意的度假,就足以冲刷掉。
待她度完假回来,也许,她就会开始讨厌有个哥哥的存在。
“哥哥”会成为她年轻蓬勃的浪漫生活的反派角色。
一次一次的前车之鉴在先,郁景明预料到了她的没心没肺。
却低估了她对度假生活的享受程度。
6月7日。
上午,郁小麦到孟正安的艺术馆报道。
一上午做了许多事,给海报定稿并发给合作方,打印、张贴,帮助同事润色文案,最后参与了宣传部的会议,充当助理做会议记录,领了远程办公的任务,末了,心满意足下班。
盛旭东来接她下班,带她去吃午饭,回家换了套衣服,再载着她前往聚会。
京市艺术圈里几个位高权重的艺术家,每年年末都会私下聚一场,聚会不对外,人数也不多。
圈里流传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