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穆静的建议下穿上了鞋,换了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鞋正贴在穆静的裤子上,那意思是你不是让我穿鞋吗?我现在穿了你满意了吗?
穆静正要起身去找列车员,她听一个声音对她说:“既然你不愿意坐这儿,我愿意和你换个位置。
”
穆静转脸就看见了瞿医生,他这次回程也是在卧铺车厢,他把位置告诉了穆静,让她跟自己换个位置。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换。
穆静不肯换。
这会儿她旁边的人说话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吵着让我换走的是你,这会儿赖在这儿的还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莫非你是想……”
穆静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找乘警。
”
“你以为乘警跟你一样没事儿啊……”
那人没说完,穆静就听见了一声响。
瞿大夫虽然不是骨科的,却知道怎么能让人脱臼。
随即穆静就听瞿大夫说:“你去我那儿吧,我帮他治疗治疗。
”
穆静领会了精神,从原来的位置走到了卧铺车厢。
她并没有坐在床铺上,而是找一张椅子坐了,过了会儿,就看见瞿医生走过来拿行李。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包,远没有装满。
穆静自然不好占他的位置,但她也不想回原来的车厢,“你在卧铺上休息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反正还有四站就到了。
”穆静说完就意识到了这话的问题,好像瞿医生就五站地还买卧铺票有点儿没必要,但她也没纠正,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弟弟送过她一张窗外的景色图,可她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
半晌,穆静才想起问瞿大夫的名字。
“瞿桦。
你呢?”
“方穆静。
”光是她的名字,她就没办法和她的父母划清界限。
“你是数学系的?”
穆静嗯了一声,她是计算数学专业的,并不是纯数学,那是她母亲给她定的专业。
在她母亲看来,职业的选择最重要的是考虑时代的需要和国家的需要,纯数学是属于少数天才的,穆静即使研究搞基础数学研究,也只会被淹没,成为分母之一,所做的工作也不能直接作用于社会生产。
而计算数学作为当时国内新兴学科,相对来说更容易做出成绩,研究成果也会让国家短时间内受益。
可世事难料,她毕业后却被分配到了一所师范院校数学系当助教,当然她还能在学校里呆着,还能工作,已经很好了,她的弟弟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相比她和哥哥,父母对弟弟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