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等着儿子请他揭晓答案,他自问这个问题很有吸引力。
但方穆扬并不配合,好像对他的问题并无兴趣。
老方只得自问自答:“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你母亲。
没有你母亲,我未必能活着能见到你。
不能共患难的感情都很轻浮,小费在你困难时照顾你,才是能和你相守一生的人。
选择伴侣,就要选择能在你苦难的时候,能托一把的人。
”
“我觉得您说的有一定道理,夫妻之间是应该互相扶持,但找伴侣,就为了人家在你受苦时扶你一把,那也挺没劲的。
您选择我母亲,不仅是为了她能跟您共患难吧。
”
“当然不是。
”老方暂且不计较逆子对自己的曲解,问道,“那你觉得选择伴侣什么最重要?”
“首先我得喜欢人家吧,我要不喜欢人家,就看着人家有良心,有责任感,会在我受难时帮我一把,我就要跟人家在一起,这是不是太自私了?而且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老患难吧。
”
老方觉得逆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随即又提高了警惕,委婉暗示他:“但人要懂感恩,你已经结婚了,最重要的是有责任感。
”
“费霓不需要我对她负责任,您把她给看贬了。
是我离不开她,又不是她离不开我。
您不会认为是费霓上赶着嫁给我,我勉为其难接受吧。
”方穆扬笑,“是什么让您产生了这种误会?”
老方这才想起把逆子叫进来的目的,做了然状,“我就说你把大学名额让给凌漪,是出于单纯的同情,没有其他想法。
但是旁人可能会有些别的猜想……凌家给你介绍的工作你最好还是拒绝。
”
方穆扬追问:“为什么要拒绝?我倒觉得这份工作不错。
”
“费霓可能对你和凌漪有些误会,你和凌漪还是尽量减少接触,没有必要为了外人影响家庭稳定。
你和凌漪减少来往甚至不来往都不影响你的生活。
”但家里有个爱吃醋的太太天天为这种小事吃醋,可就太影响生活了。
这是老方从过去经验里得出的深刻教训,但为了当父亲的尊严,他并没有举相应的例子。
“费霓对我是绝对的信任。
”
“今天费霓见到凌漪情绪不太好。
”老方认定逆子在夸口,因为当年他也这么说,事实上,他的夫人当然是不怎么信任他的。
“那也不是因为吃醋。
您把费霓的心境想得太逼仄了。
”方穆扬问老方,“您看明年能不能恢复高考?”
“现在还在开会讨论。
肯定会追加成绩在录取时的比重,至于能不能恢复高考,我也说不好。
怎么,你想参加高考?”他可记得逆子对上大学并没有兴趣。
“您可能不了解费霓,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能翻译俄文说明书,简易英文字典她早会背,要是恢复高考,不管考文科还是理科,她想去哪所大学就去哪所大学,但现在她只能做她不擅长的事儿。
”不说凌漪,就说他,现在也是前途越来越明朗,而她暂时又看不到别的可能,情绪好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费霓情绪不佳到挂脸,想来是十分不佳了。
“我当然相信儿媳是优秀的,但你说的还是夸张了些,我对你们的中学教育多少也有些了解。
”老方对儿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