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费霓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方穆扬才能听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穆扬把费霓按在椅子上,给她的膝盖涂药水。
床衣柜书桌缝纫机和琴要搬到方家去,暂时用不着的搬到房东那儿,房东答应为他们腾出半间储藏室。
搬家的一早就来了,隔壁徐科长见他们终于要搬走,流露出了罕见的热情,问要不要帮忙。
当费霓说谢谢不用时,徐科长笑着说:“客气什么。
”
汪晓曼靠在门上看见徐科长对着费霓满脸堆笑,忍住不悦大声说:“老徐,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
徐科长进了屋,汪晓曼就去拧他的耳朵,“你笑得真让我恶心,你是不是舍不得费霓走啊?”
“我舍不得他们?我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他们再不走,我就走。
”
费霓走不走无所谓,她的丈夫必须走。
他们要再不搬走,徐科长就要跟人换房了,他可受够了。
汪晓曼松了手,嗤笑一声:“那你还往前凑?”
“这是礼貌!礼貌懂不懂!”
汪晓曼出于礼貌,从房间里出来跟费霓道别。
“怎么就突然想起换房了呢?”
“我们打算搬去想和父母住。
”
“那不挤吗?”汪晓曼直接把“父母”理解成了费霓的父母。
“还好。
”
“搬走了也常回来坐坐。
我跟你们做邻居还没做够呢,你这么一走我还怪舍不得的。
”
费霓知道她是客套,只是微笑。
汪晓曼倒不完全是客套。
汪晓曼对于费霓并没什么留恋,但她搬走,她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因为费霓还算个合格的邻居,换了别人也未必好,而且他们走的时间太不对。
上礼拜汪晓曼去姑妈家,发现表妹在看报上的连环画,那连环画正是方穆扬画的,她当时忍不住说:“这是我们邻居画的。
”就因为这句话,表妹突然对她突然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