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她低着头,低声说:“你别这么看我。
”
方穆扬只是打量她,老实说,他的眼神要比他的为人正经许多。
但费霓总觉得别有意味。
搁以前,方穆扬一定要问费霓“这么看”是“怎么看”,但这次他只说:“下了班你在厂门口等我,我接你去看电影。
”
“什么电影?”最近没听说有新电影。
“魂断蓝桥。
”
“哪国片子?”
“美国。
四十年代的老片子,最近重译了。
”这部片子他的爸妈年轻时候还看过。
“怎么会有美国片子?”外国电影以前看苏联波兰的,现在看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的,美国片子怎么会允许在电影院放。
“内部片子,不对外放映。
下班我去接你。
”
“好。
”
方穆扬伸手触到费霓的嘴唇,“你这有奶粉沫儿。
”
“我自己来。
”
出门前,费霓比以往多擦了一倍的雪花膏,好像这样能把脸上的红遮住似的。
地上堆满了雪,费霓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揉了一个雪球,贴在自己脸上,方穆扬和她一块出来,正站在不远处看她的笑话。
费霓把雪球掷向了他,怕打湿他的衣服,只向着他的裤脚扔去。
姚主任说到做到,费霓又领到了她的奖金。
中午休息的时候,费霓借了刘姐的车直奔附近书店,把奖金都买了连环画。
二十多本连环画都是一样的。
费霓一个组的同事,都收到了她买的连环画。
同事们都很给费霓面子,说连环画画的太好了,这么多人物,得画多少笔啊。
费霓把这夸奖一并收下,不管夸得恰不恰当。
她说:“要是喜欢,也可以给别人推荐推荐。
”
刘姐说:“要是推荐还是报纸推荐有用,咱们厂四车间的老于在报纸上发过文章,你送他一本,让他帮你写一写。
”
另一女工说:“老于也就在报上发表过一个豆腐块,那水平我看还不如小费呢,要不说,小费,你就自己亲自写。
”
刘姐说:“那不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么?”
“谁知道小费跟他是两口子。
就算怕人知道,小费,你就用我们的名字,也让我们露露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