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你负责的东西要改得太多了,就算是个中学生也不至于错那么离谱。
”
费霓心里窜出一股火,她想看看自己做得到底有多离谱。
冯琳指着黑板上的“xx牌羊绒帽甫一面世”这几个字说:“羊绒帽子你为什么要写成羊绒帽甫,这种低级错误以后请不要再犯了。
”
费霓尽可能用一种平静地语调说:“甫一面世的意思就是刚面世。
”她解释的时候顺便示范了下读音,是“甫一”不是“蒲一”。
冯琳脸上挂不住,眉毛气得向上拧:“那就写成刚面世,办黑板报是为了给大家看的,一个字就能说明情况,干嘛用两个字,还含糊不明。
用刚既简洁,也通俗易懂。
”
费霓甚至觉得冯琳说的这句话是她说过的所有话里最正确的一句,就说:“你说得也有道理。
那就改成刚吧。
”相比她的其他意见,这个意见甚至可以说得上珍贵。
毕竟黑板报要让大家都看得明白,冯琳也是“大家”里的一个。
“什么叫我说得也有道理?你看你写的这些,我哪句不帮你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水平不行可以,但你要端正态度,我让你中午吃完饭就过来,你在干什么?我要不是怕你没面子,早就让别人来帮我了。
”
费霓直接抄起了黑板擦,去擦自己写的东西,边擦边说:“你也别改了,干脆重新写吧。
”
“你……”
擦完了自己写的字,费霓拍拍落在板擦落在自己手上的粉笔屑,“别怕我没面子,赶快找别人来帮你。
”
“你就不怕我告诉王主任?”
“请你马上去告。
”费霓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走人。
办黑板报一个月有五块钱的补助,但她不想要了。
“你一个车间女工,有什么可傲的?”
费霓听到这句话,定在那儿,转身盯着冯琳,把自己的话一字一字送到她的耳朵里:“你要是有勇气的话,把这句话去广播室再说一遍,让大家都听听。
”
冯琳自觉失言,费霓要闹大了,说她看不起工人阶级,她就麻烦了。
费霓轻蔑地看了冯琳一眼,转身走向了厂房。
费霓这一天诸事不顺,唯一幸运的是在食堂买到了汆丸子。
因为还给方穆扬的钱,他并没有收,费霓考虑到他或许没钱买饭,也给他买了两个馒头。
费霓本来想先吃的,但实在没胃口。
她坐在方穆扬做的椅子上,看她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书,是一本英文书,讲货币的。
等到八点半,方穆扬还没回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