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来本来在闭目养神,车门关上时从内置后视镜扫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我自认为揣测对他的意图,没和他坐在一排,对司机说:“师傅,明筑雅阁。
”
“哎,哎,知道知道。
”
车启动,我回头看裴雁来,他又闭上眼不肯搭理我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但开到半路,下起了雨。
下车时,电闪雷鸣雨势大得几近盆泼,因为穿得单薄,我和裴雁来避无可避地被淋了个透。
他没邀请我,但家门大开,我理解成默许的信号,于是湿答答地换鞋走进去。
水声渐起。
是裴雁来去洗澡了,整个房间只有一间浴室,内置在他卧室里。
在他的家里,我不敢放肆,只能站在门厅打量。
一百七十平米的平层,家具装修和陵市那间几乎一模一样,恋旧到可以。
除了……
除了客厅小桌上摆着的小花瓶。
月季的花期已经过了,但被密闭在真空的花依旧红得发暗――那晚我买了一捧十九朵林肯先生,如今每一朵都被压制成标本,达成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我发了会儿呆,刚想拿一支,还没碰到包膜的边缘,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我忙收回手,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架子上有新内裤和毛巾,”裴雁来穿着浴袍,擦着头发,看着我,顿了顿才说:“睡衣在衣柜里。
”
我愣了下:“什么?”
“你不去洗澡么?”
“哦,哦。
”我如梦初醒:“我这就去。
”
走出两步,我又停下。
灵光一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猜测是一瞬间萌生的,很快蓬勃生长。
我心跳得飞快,猛地回头,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开口:“保洁偷盒子的计划,你在他行动之前一点儿都没猜到吗?监控里真的什么没拍清楚?”
我顿了顿,又连珠炮一样问。
“夏桑孩子的满月酒,孙汀洲是自己主动要来参加的吗?”
“我和他分明不熟,他突然告诉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