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了解她。
李笑笑今天妆容素淡,看着很温柔,手里捏根女士烟,但没抽。
“山儿,你丫是不是喜欢裴……那什么啊?”
场合不对,裴雁来的名字被她念得模糊,但我不会错听。
沉默半晌,她都说出“当我没问”这种话,我才缓过来劲儿。
一只鸟叽叽喳喳落在小窗台上,李笑笑吹声口哨,鸟理解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啊。
”我表情有点麻木:“有这么明显吗?我以为我挺克制的。
”
“克制?”
李笑笑条件反射地抖抖烟:“你眼珠子就差没粘他后脑勺上了。
你别多想,我是好奇才问的啊。
”
“我又不馋他/屁/股。
”
“……你就气我吧你。
”
我弹走落在手背上的蚂蚁:“对不起,不是本意。
”
“说真的。
”李笑笑思索半天才道:“我看人挺准的,你和裴,都不像。
”
不像什么?不像同性恋吗?
“你这枪打了五环。
”我实话实话:“我是惦记他挺多年了,但他确实不是。
”
“草!”李笑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你丫属狼狗的,怎么走的是苦情的路子?”
“……”这话题敏感,我不想继续,再往深了说刀刀见血,“走吧,该回去了。
”
李笑笑知道分寸,只说让我放心,她会保密。
我当然放心,她是我的朋友。
没想到就这十分钟的透气时间,老胡已经从手术室出来。
护士们把人推进观察室。
他情况不太好,我到的时候胡春漫捂着脸,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心态崩了。
总之都挺让人不落忍。
李笑笑拍拍我胳膊,我应声转头,视线尽头裴雁来正拎着外套站在一边,刚挂上和谁的电话。
“怎么说?”我问。
胡春漫丈夫摇头,平仄音依旧僵硬:“晚上,比较难熬。
明早,如果能醒来,可能…可能还有转机。
”
我的指尖发冷,靠在一边墙上发呆。
活着的前二十多年,我受过不少苦。
但也所幸与亲缘薄,还没目睹过生命的流逝。
前段时间看着还挺健康的一个人……我承认我有些措手不及。
回过神时,走廊上只剩下神情涣散的胡春漫夫妇和裴雁来,人都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