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孩子找你们来干什么。
”他慢慢道:“事已至此,我不答应也得答应喽。
不去了,不去了。
”
我无声叹气:“您早该有这个觉悟。
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最重要。
”
“谁喜欢当劳模?又没人给我颁奖。
但无论清醒还是熟睡,灵台清明还是酣然大醉,我都得熟知航海的技艺,*不能生疏。
”他笑了下,看向裴雁来:“雁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天咱们打开天窗说说亮话。
”
裴雁来点头:“您说。
”
“我这人权欲重,鼎润是我这辈子的心血。
虽然我五年前就想挖你,但如果不是老何和我自己都出了事,我不会同意你直降合伙人的要求。
”老胡面相端正,但正色起来挺能吓人。
但裴雁来半点不恼,甚至轻笑道,“看来我运气不错。
”
老胡似乎第一回见到这人不要脸的一面,哽住几秒。
“我说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
”他斟酌道:“只是无论我康复与否,都请你好好经营鼎润,新合伙人的入职也麻烦继续推进。
不过,只要我还活着,鼎润就永远有姓胡的一份。
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记住,雁来。
”
我是两任话事人的亲兵,说自己心绪不复杂是假的。
虽然老胡明里暗里提醒收敛野心,但裴雁来头顶永远不会悬挂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没有所惧,又怎么会逃下王座。
“好。
”裴雁来始终不卑不亢。
气氛太沉。
我岔开话题,问:“您生病的事,所里还要瞒着吗?”
老胡摆摆手:“你别操心了,认真工作。
这点小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好。
”
“好。
”话说完了,我把楼下买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您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
“小山。
”
我一只脚踏出门外,老胡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
脸色发黑,疾病折磨让他几个月内像是老了十几岁。
“我带了你四年,你一直寡言少语,提不起干劲,活得像要入土,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老胡笑笑:“但最近你变了,是好事,我为你开心。
真的。
”
“胡叔……”
老胡朝我点点头:“加油,孩子。
”
走出门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