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歪这人我摸不清年纪,可能三十多,可能已经四十,乍一听他定下来了还有点意外。
但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这一任。
”
“……”我接不上话,只转移话题:“你一直在这儿工作?”
“以前是打工,现在是老板。
”
“店你盘下来了?”
“是啊。
”他轻声吹了个口哨:“原来的店是六年前垮的,我手里正好有点闲钱,就接盘了。
”
我挺诧异:“没想到,你还是个二代?”
老歪听了这话笑得停不下来,半天才捂着嘴嗨嗨两声:“我芳龄五十,钱是我半辈子存款,你见过这么大年纪的富二代?”
还真是……半点都没看出来。
杯子都没端稳,我差点从高脚凳上滑下去。
惊异之余,我对他肃然起敬:“歪叔。
”
他接过后厨递过来的炸物拼盘,撂在我面前,叹口气:“别叫得这么年迈行吗?我心态很年轻的。
”
我捡了一块刚炸的鸡米花,入口酥香,沾着烤盘里化掉的芝士,被风吹冷的胃终于感受到温度。
“对了,”老歪摸出手机,把二维码晾在我面前:“扫一下。
”
我付过账了,这是闹哪出:“杀熟?”
他笑着骂了声,“加我微信,我给你打折。
小朋友不识好歹。
”他又问:“哎,你叫什么名字?”
人的际会很难琢磨,比如未通姓名也能做朋友。
“林小山。
双木林,大小的小,山丘的山。
”
我扫了他的二维码,很快就通过了好友验证。
老歪的头像是几瓶伏特加。
既然点开了微信,就很难不看到列表里的一栏对话框。
我没给备注,“A若磐婚庆Louis”不尴不尬地挂在上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对面发来的一张表情包。
输入“你好”会自动联想出的那种动图。
我没回。
不想回。
孙汀洲加我这事儿还得归功于张小毛。
大年初一一起吃完早饭,等到张小毛走完亲戚串完门,满身疲惫地回到家,看见桌上亲妈给自己煮的萝卜猪肉馅饺子时,他泪腺泄洪,深夜破防了。
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