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上的卡通羊,很眼熟,是李阳鸣原来公司的标识。
或许是裴雁来今晚罕见的态度让我松懈,看到黑色雷克萨斯的一瞬,我突然萌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
我停下脚步,干咳一声:“那个……”
一开口,两人都停下来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企图放缓心率:“裴律,明早我要去机场帮胡律师接人,你看能不能一起过去?我接完人,就把车给你开回所里。
”
耿一直一贯不会看人眼色,晚上又喝了酒,像是脑子被灌了马尿。
张口就拆我台。
“哎,你不是说开我的……”
形势不妙,我咬着后槽牙,侧踏一步,踩上他的鞋。
耿一直疼地倒抽一口气,脸上肌肉瞬间提起来,很夸张。
好在他终于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把气吐出来时,说出的话就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哦对,是,我明一早就要开车去医院,跟你说过了,哥们儿我爱莫能助。
今天晚上喝多了,差点给忘了。
”
喝了酒,食道烧得发干。
我舔舔嘴,心里忐忑:“裴律,可以吗?”
“Chaos”的霓虹灯似真似幻地映在裴雁来脸上。
他的表情沉静,光模糊了轮廓的边界,所以显出虚假的慈悲。
上唇比下唇薄,唇峰边界清晰,颜色偏向深浅适中的肉桂。
很适合接吻的唇形。
我这么想,嘴角的疤却开始隐隐作痛。
――藏在后面的獠牙尖锐,我吃过苦头。
三秒,不长不短的沉默,刚好是思考答复的时间。
裴雁来嘴唇动了动,我猜不到答案。
未知让人恐惧,我的心高高悬着。
“那个,打扰了!我……”
或许只有微秒之间的时间差,裴雁来未来及开口的话成功被打断。
我猛地回头,发现几步开外的夜店门口站着人,个子不高,十根手指搅在一起,看起来很不安。
熟脸。
是小嘉。
脱离了夜店昏暗的环境,我才发现他脸上带妆。
至少皮肤并不像半个多小时前匆匆一瞥那样细腻,劣质的霓虹彩光下,是粉底盖不住的熏红。
饥渴也要有个限度。
说实话,如果故意伤害不触犯刑法,我很想对他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哎,这不是刚刚那个……”耿一直意外地挑眉。
我冷眼看他,沉声打断:“你想做什么。
”
耿一直察觉气氛不好,于是拍拍我的肩,压住我:“山,这么凶干什么。
小孩儿一个,别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