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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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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是我最后的尊严。

     我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教室门被敲响。

    门开了,视线的中心终于转移。

    我也不例外。

     ――裴雁来回来了。

     夏季校服穿在里面,校服外套没拉拉链,袖子卷起半截,露出一小段结实漂亮的小臂线条,不只在球场上看着漂亮,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要更凶。

     真是被色欲熏了心。

     明明还在罚站,我的心思却越跑越偏。

     一打岔,老师脸色稍缓。

     “Comein,please.”她拿走了我的画,和裴雁来错身而过:“坐下吧林小山,好好听课,多大的人了还上课画小鸟,是不是该把你送回幼儿园大班重修啊。

    ” 话音刚落,班里就响起细碎的、压抑的窃笑。

     我没脾气地坐下,裴雁来摸出书,意味不明地打量我一眼。

     我和他对上视线,想到刚刚那一遭,说不丢人是假的。

    我紧急错开眼神,但热度却爬上耳根,好在教室很暗,我赌他看不到。

     下课前,老师布置今晚的作业,要求每人都回去写篇二百词的作文,主题是遗书。

     很不常规的题目,我听到前桌嚷嚷“考试又不会考”,又听到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对啊,整这花活多浪费时间”。

     我转两圈笔,只觉得这个世界真不浪漫。

     老师临出门前还抓着我的“画布”,她咳嗽两声,压下窃窃私语。

     “三个月前我生下一对双胞胎,是两个女孩子,非常可爱。

    她们脱离我的子宫,自此拥有法律意义上的权利。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在生产的过程中我大出血,医生下了三次病危。

    那一刻我离死亡很近,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 躁动平静,教室陷进浓稠的沉默。

     “我清醒过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得写一封遗书,内容可以无关动产和不动产,但一定有这一刻我对世界的告别。

    ” “就像刚刚空难死者家属说的,‘Deathisthebusinessoftheliving(死亡是活人的事)’。

    逝者安息前也曾是活着的人,而被留下的活着的人更要背负思念之痛。

    尽管死亡是以人类目前的思想远达不到的维度,我们却不得不抽时间用短视的眼睛去看看它。

    ” “所以,写一封遗书,或者尝试去写写自己的墓志铭。

    为了深挖所经历的种种‘来’,也给爱你的、你爱的,留一个不遗憾的‘去’。

    ” 她转身离开,沉默却久久不散。

     是。

     生死太重,很多时候还没来及抓住,就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那天下午,我陷入一些遥远又模糊的记忆,头脑发沉,压得我颈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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