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贴着殡葬服务一条龙。
院门大敞着,很多人进进出出,各种吵吵嚷嚷声里夹着各种哭声,有人站在门口,指挥着站在板凳上的人往大门头上系白布。
客厅里聚了一堆人,头上都披着白色麻布,胳膊上戴着孝字。
有哭的,有来来回回转不知道该忙什么的,有人玩手机,有人抽烟,也有人抱怨。
“老太太没熬过这个年。
”
“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真会挑时候死,我打牌手气正好着呢,自摸了好几把,一个电话就把我叫来了。
”说话的是白鸽的那个赌鬼舅舅崔杰。
“你可闭嘴吧,小心让老太太听见,直接把你也带下去。
”
“呸呸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说我说什么?你一个当儿子的,说的是人话吗?妈刚走……你有个当儿子的样行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的好像你们姐妹三个平时对妈很好一样,”崔杰冷哼一声,叼着烟站起来,“老太太存折放哪了?”
崔杰在客厅里摸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找到,又转到卧室里翻箱倒柜。
白鸽头上也披着白色麻布,原本跪在姥姥床前,后来走到客厅转了一圈儿,拎起一瓶没开的啤酒,走到翻箱倒柜的崔杰身后。
有人终于注意到了白鸽的异常,崔杰的老婆惊呼一声,想要提醒崔杰。
白鸽已经举起酒瓶狠狠砸在崔杰头顶,带着泡沫的黄色啤酒洒了崔杰一身一脑袋,崔杰捂着血淋淋的头,又叫又嚎。
白鸽手还握着碎酒瓶嘴,一脚一脚踹在崔杰身上,有人想上去拉架,但又怕白鸽手里的碎酒瓶扎到他们,只喊别打了,后来从外面进来几个人,但也拉不开白鸽。
顾维两台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家里没人,白鸽的电话也没人接,直接开车去了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