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筱每次只是笑笑,赞美对方几句,你好我好大家好。
恐怕也只有桑渝自己知道,她的那份叛逆,是心底的执拗。
她家里有六个娃娃,它们有一模一样的长相,不同颜色的裙装。
与之对应的,桑麟那里有不同规格的乐高、赛车玩具、遥控坦克。
在她懂得比较之后,她做过乖巧勤奋的宝宝,拿过满分成绩单,可依旧改变不了拿到下一个娃娃。
而考试只是刚及格的桑麟,依旧能把红烧肉摆在自己面前。
容筱的沉默越来越多,对她的期盼越来越少。
后来她发现,考100分和80分,她想做什么,对她,对容筱,甚至对其他人,并没有区别。
慢慢的,她找到了最平和也最适合自己的状态不费力气的努力,不高不低的成绩。
这种空茫的自由之下,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翻看喜欢的漫画,涂画喜欢的图案,或是只是窝在那里睡觉。
可是有一天,他们好像忽然发现了她的存在,大惊小怪地问她,桑渝,你怎么还没有想好以后的事?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这样的关注除了为自由惯了的她缚上一层枷锁,再没有别的作用。
她不想要枷锁啊。
她这样不是很好吗?
一只手忽地握住她的指尖,桑渝一愣,眨了眨眼。
温斯择探身过来,温热的手指捏住她的,将缠绕在上面的狗尾草一圈一圈卸下,桑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缠绕得太过用力,指尖被勒得发白。
卸下来的狗尾草茎像是经历了万般磨难般曲折难平,温斯择将它丢到一旁,视线跟着落下去,垂着睫毛盖住眼中神色,许久没开口的声线温哑,“在想什么?”
桑渝愣愣地抿着唇角,乌溜溜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她这些歪七扭八的甚至有些幼稚的心思,适合告诉温斯择吗?
还没等她深想,身旁的温斯择忽地站起身,他向河对岸张望片刻,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向前跑了几步纵身跳进河水中。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