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腻烦了么?当然不,裴瑜知道自己并没有,可那股气只随着他将人带来操弄的那一会儿散了,现在又重新积聚在了他胸腔里。
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那儿的痕迹被他遮挡住,他想起那种陌生的感觉,有些走神。
元宝在旁边心惊胆战的看着喜怒无常的帝王,默默地拾起了折子,他本欲一句话也不说怕打扰到帝王心绪,可又觉得自己这般不行,若是想在新帝身边有些作为,不被旁些想要向上爬的太监给扯下去,他就得获得皇帝的宠爱和信任。
于是他大着胆子开口,道:“陛下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元宝愿意为陛下分忧解难。
”
他心里是想着这件事一定是与那承露殿里藏着的美人有关的,他未曾见过那美人,但他知道那美人必定是见不得光的,否则新帝大可将人封妃赐位,而不是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瞧去半分。
裴瑜本想斥责这太监多事,可那些话转到唇边,又换了种说法。
“倘若你有一仇敌,欺他辱他,却仍不畅快,何故?”
元宝被他沉沉的语气弄的心里一惊,心思思绪繁杂,一时想竟然和那美人无关,又想未必无关,大脑快速的转着, 知道自己回答的不如意便很可能有杀身之祸,他抖着嗓子开口。
“当是那人未曾心悦诚服,应当加大施诫力度。
”
说白了,就是对方没有真的被吓破胆的认错,傲骨还没被磋磨平,仍然是让人觉得不痛快的。
裴瑜想,这倒也是,虽然被他这般对待,可躺在承露殿里的那个人,从未对他有过忏悔之心,可他真的要的是那人的忏悔么,裴瑜不知晓。
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有理。
”
“昨个儿把自己送进去的那个老匹夫,今日改反省的差不多了,你去牢中替朕好好关心关心他,元宝,别让朕失望。
”
元宝闻言,心中狂喜,面上却恭敬地点头:“奴才一定不负陛下期望,奴才这就去办。
”
昨日入狱抄家的罪臣是个贪吏,一大笔被他吞吃的银钱不知去处,新帝的态度很明显,只要他能够问出来结果,便能朝着权力中央爬一大步。
裴瑜看着太监离去的背影,眉间带上思绪,该怎么追加惩戒,才能让阮时衡听话呢?
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嘴角带上了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