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薄荷气息,清冽微苦,不似寻常香烟的刺鼻,宣宁倒觉得有点像在闻某种香水,竟然有点吸引人。
灭了烟,周子遇回?到原处,路灯的光映着,一道?旁边高?墙屋顶的影子恰在他脸上横亘着,遮了上边一半,留下另一半,是挺拔的鼻尖与锋利的唇角。
“没人追来,失望吗?”
刚才他站在这里,恰好能看到公馆门厅外的情形。
两人说?的话?,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只言片语,但最后她那句抱歉,他听得七七八八,再加上两人的表情,几乎能猜到结果。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不是激烈争吵,而?是连争吵都没有的客套与疏离。
宣宁定?眼观察他,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在那道?影子下,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说?:“失望啊,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会儿失望得很。
”
“周子遇,我?失望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毕竟,一直以来,他对她总是冷嘲热讽,要她识相地离开白熠,如今这情形,大概算暂时如他的意了。
不过,大概是被她骗了太?多次,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你真的要同阿熠分?开?”
宣宁默了默,没有正面回?答:“你都看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
周子遇皱眉:“可是,刚才在牌桌上的时候,你还在骗他。
”
“那又怎样,世事无常,我?总不能事事如意。
”
“况且,你也说?了,我?一直在欺骗别人,总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啊。
”
后面这句,声?音极低,低得像泉水流淌过青石。
但周子遇听见?了。
不知怎的,他觉得心尖被拧了一下,一缕隐隐的痛与麻,从心尖钻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大约是一种巧合,空气在此刻变得湿润,春日的夜里,蒙蒙细雨落下来,柔雾轻纱,带着沁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