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空着的一只手关上水阀,一切嘈杂停止。
她的手臂和他的手掌像突如其来一场角力,谁也不松开,谁也不示弱。
被梁恪言抓住手臂的那一刻,柳絮宁就知道自己迷糊了,也在当下清醒过来,可是她不想做那个示弱的人,反而力道更大?地往后抵去?,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借此发泄在海滩上积累的怒火。
但梁恪言,是可以让她用来发泄的吗?
他的力道一点一点放轻,掌心从她的手臂划到手腕,再无法往下滑的时候,轻轻地扣住。
他的视线直击她镜中的眸,澄澈瞳孔里升起的楚楚动人扣人心弦。
原本按着水阀的手往下摁洗脸池塞,将要溢到边缘的水被?吸食般旋转着往下坠。
“没谁。
”柳絮宁不挣扎了。
“好。
”热潮退去?,他松开她的手,只拿过那个毛巾,一抬高,没有绞干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掉。
柳絮宁惊讶地过头去?:“啊、啊?”
就……好了?明知是搪塞敷衍的造假答案,也不追问吗?
梁恪言绞干毛巾,随意地往脑袋上一贴,或者说,用砸来形容更为准确。
“这张脸长?得不太?行,让你看见就想打。
”
她窘迫:“不是。
”
足够宽敞到可兼并淋浴和泡澡的盥洗室居然因?为他的到来变得狭窄,柳絮宁觉得她恍若置身狭隘的鱼缸,一说话,就呛得咕噜咕噜冒泡泡。
对面这个男人,足够让她缺氧。
梁恪言不再说话,先一步走出去?。
柳絮宁不清楚,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吗?他明明知道一定不是这样?的,她已?经清晰地摆出了防备的攻击姿势,他还?能如此淡然地不追问。
好吧,还?是感谢他的沉默。
柳絮宁追上去?:“你没敷好。
”
梁恪言拿下来递给?她。
柳絮宁将毛巾对折再对折,垫脚贴在他的额头上。
脚尖落下来时,她路过他的眼睛,漆黑的瞳色里,藏着沉寂火山下盘旋的岩浆,滚烫、浓烈,又被?死?死?压住。
“行了。
”他自己接过毛巾,“晚安。
”
镇定自若地开口?,步伐快得却像一场落荒而逃。
但柳絮宁不觉得此夜安宁。
洗好澡躺在床上时,收到了梁锐言的消息。
梁锐言:【楼下好像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