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茶醒酒。
谁知重九不许,拦腰将他一拽。
这厮力气极大,虚云猝不及防摔倒在床上,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擒住胳膊,两手被交叉摁在头顶,一张酣醉的脸越趋越近。
重九一袭新裁的缥色衣袍,秾纤得衷,本就生得一张逍遥面,此时衣襟在与人喝酒打闹时挣扯开了,更是松松垮垮,露出一截与虚云截然不同的莹润肌肤来。
虚云被他近在咫尺的酒气一熏,心里往下沉,又砰砰乱跳:“做什么,快放开……”
但重九只是歪着头看了一会,就枕在他胸口,小声道:“我不放。
我放开你又要走了,还要叫我施主……我不让你走!我也不是什么施主!”
“……我不走。
”虚云低头看他,有些无奈,“你先起来。
”
重九又抬起眼睛,定定地盯着他,意识有些迷离,过了会,他窸窸窣窣地在身上摸找什么,直将衣衫扯得凌乱大开,才掏出一物往虚云手里塞去。
虚云被迫接下,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串红玛瑙持珠。
石榴红的玛瑙每一颗都被人精心打磨,纯粹剔透,似蕴藏着一抹抹云霞璀璨,鎏金刻着六字大明咒。
挂在虚云掌上,竟也无端衬得他白皙了许多。
虚云往日所用的菩提子,多是十八子,意为六根、六尘、六识。
而这串持珠,却平白多出一颗来,还用了一根红丝绳串起,显然不大合规制,而且太过于贵重。
他才要说什么,却摸到那多出的一颗玛瑙与别的不同,刻着一个“溯”字,指腹擦过,泛起流萤般的光辉。
“这是我的名字。
”重九勾弄着持珠的另一端,绕在指上,低声说,“你若想我了,念一声‘阿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离得再远,都能听见。
”
他想一出是一出,说着跳下床,摇摇晃晃跑到了院子里,贴在墙上两手作喇叭状:“虚云,你试试!”
“……”虚云的手微微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