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踩着那抹黑色的影子跟了出去,一个不查,又差点滚下去。
薛玄微飞快将他揽住,但一触即离,似他身上滚着岩浆,能烫炸他的手指头。
光影轮转,落在薛玄微形貌昳丽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萧倚鹤的错觉,觉得他今日面如寒霜,唇色抿得发白,双目微阖,似乎刻意躲避。
又听见他坦然而冷漠地问道:“还有何事?”
萧倚鹤一愣:“……没事,我也下楼。
”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竟就这么出来了,跟出来后当即就后悔,他本来就无所事事,现下人家对他爱答不理,倒显得他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于是不自觉地捻着袖中的手指。
嘀咕了两声,又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偷瞄薛玄微的神色。
只见他应也不应一声,兀自挽袖回身,面无表情地走了,踩在木质楼阶上的脚步都重了几分。
咚、咚的,仿佛是在跟谁置气一般。
须臾,就消失在客栈门外了。
……怎么回事,他在躲我?
奇了怪了,萧倚鹤纳闷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大早上的,我没招惹他吧?
那是谁招他了?
第24章奉宁茶城你快看,那有个舞姬生得可真……
离开黛川城时,依旧是三个少年。
路凌风还要护送几名受伤的师弟先回空蝉山,虽也是向南走,但却并不如何顺路,便与他们在城门外告别。
路公子是一步三回头,登上了剑又扭过头来远远喊道:“小朝道长,我先行一步,我们奉宁郡见!”
“一路好滚!”
南荣恪一声长长的祝福送上云端,回转过来,他立刻兴高采烈地拽上朝闻道的袖子,直言赶快启程,勿要让那只花公鸡给追上:“走啦走啦,奉宁郡可比这里热闹多了。
”
三人说笑着,一道玄色衣影扫过眼角,掠起身侧清风徐徐,行至前处抬指一招,“寸心不昧”应声而出,他覆履其上,纵剑凌风直向东南。
从楼梯口那句极不耐烦的“还有何事”之后,从离开客栈到现在,这人一句话也未曾与他讲。
他一丈之内寒意四溅,一副天神也别想靠近的架势。
萧倚鹤注视着那抹流光消匿于万里长空,不由眯起了眸子,转向他们俩:“你们说,薛宗主是不是不对劲啊?怎么今天冷言冷语的。
”
这话听得他们两个同时一脸“你有什么毛病”的表情。
薛宗主不是“今天冷言冷语”,他是“天天都冷言冷语”!他要是和蔼可亲、热情四溢,那才是天大的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