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爷眼神幽幽,一大把年纪了,听了儿子?这话?,眼底还是不自觉泛了红。
父子?俩继续深聊下去,荣夫人在旁插不上话?,默默不再言语,只专注听着。
她一个妇道人家,大半辈子?囹圄宅院内,当然没有他们的眼界与见?识,听着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朝堂局势、各方阵营,再时不时的道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人名、官名,她只觉如听天?书一般,于?是索性安静离开,给他们父子?俩单独话?聊的空间。
出了屋,荣夫人命手下得力的女使,再去劲松阁探探情况。
女使去而复返,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她回来报信说,听屋内声响猜测,少夫人似乎正在里面砸东西发泄脾气,时不时责骂女婢两?句,气势汹汹,好生厉害。
荣夫人听得心里不舒服,这大喜的日子?,真是造孽。
生怕杨氏一人在劲松阁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招惹下人们笑话?,荣夫人心烦意乱,在门口房檐下来回踱了几步,最终按捺不住重新进到屋里。
见?临晏与丈夫没再继续聊着,荣夫人上前,面带苦笑,委婉劝说儿子?眼下若无要事?,就先回自己院子?里休息,至于?其?他的,等明日天亮后再详议。
时候是不早了,已?经快过?子?时。
荣临晏往窗外夜色里扫了眼,配合点点头,跟爹娘告了别,起?身离开。
望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荣夫人有些不忍道:“这孩子?,每日心里琢磨那么多事?,看着似乎又清瘦了些。
”
……
回到劲松阁,面对着自己最熟悉的环境,荣临晏不觉任何放松,反而更紧提起?一口气。
从早到晚,先是接亲后又追贼,满满折腾了一日,身心俱疲。
他来不及换衣,身上还穿着长喜袍,脸庞被?映衬得发红,但神情却不显丝毫喜色。
荣临晏尽力舒展眉心,缓了口气,迟疑推开卧房房门,入目是满地的狼狈喜烛断了,镜台倒了,盛着合卺酒的白瓷瓯盏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