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了心理准备,该适应很多才是。
但?她高估了自己,克服天生的恐惧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有人生来怕虫,有人生来怕猫,这种心理惧怯并不会因为被虫子爬过胳膊,被猫钻过怀中,就减轻乃至消失。
相反的,它只会加深刺激程度,让每一次颤抖战栗的记忆更深刻地镌印在脑海里。
当又一阵雷声震耳响彻时,白婳身子瑟缩,闭着眼,手?指攥紧着被衾边角,心中无声祈盼窗外的风雨能赶紧过去。
待这声雷响刚刚平息,忽的,客舱门被从外敲响,闷闷发出清晰的一声。
那?是手?指微曲,骨节扣动的动静。
白婳怕是幻觉,当下没有立刻反应,等敲门声响起第二遍时,她才心有所动,立刻穿衣起身,趿上鞋子小跑到?门边,伸手?小心翼翼开出一道缝隙。
里外都黑洞洞的,连个影子都晃不出来。
白婳只得?听声音辨认。
“是我。
”
“……公子。
”
清冽音色入耳,熟悉的又好听,白婳顿时心安很多。
宁玦顺势推开门,向前靠近两步,用?只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关怀询问:“刚刚,害怕了吗?”
白婳首先的反应是摇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清楚,便准备启齿。
然而话在嘴边,她竟有了犹豫,到?了这份上,她不想?再继续逞强,自己找罪受。
于是白婳迟疑抿了下唇,最后说出口是:“有,有一点。
”
宁玦没有言语,只迈步往前,白婳迎着他入侵的架势,不得?不往后退避。
客舱内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脚步很容易不稳,宁玦便单手?搂着她的腰,贴心帮忙借力。
两人保持一前一后的位置,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背脊抵上墙壁,宁玦停了步子,反手?关上舱门。
白婳身后是墙,冷硬硬,身前也好像堵着一面?墙,火热热的,她身处冰与火之间,简直进退两难。
脸膛发烫,她匆匆错过目,避过宁玦喷薄灼热的呼吸。
又伸手?抵在他胸口,不许他再往前进了。
“……公子,别……陈复在隔壁。
”
“他在又如何?”
宁玦反问的语调好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