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昇守着他,见他醒来时候眼中罕见有了笑意,“总算醒过来了。
”
赵嫣上下打量陈设,便多问一句,“这牢中……”
荣昇道,“也不全然是为了你,陛下嘱托过,行刑前不可出问题。
”
赵嫣垂眸,“多谢。
”
他们本也不是熟悉的关系,又都非多话之人,便相顾无言。
荣昇能清楚的看到,赵嫣自从清醒过来后,身体中有什么被抽走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回想起来才知,是宁折不弯的根骨。
????赵嫣不肯做皇帝塌上的玩物,所以做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
土多年后竟又辗转入帝王塌上被当成女人一样的糟践。
先帝没有压弯的脊背,在楚钰的手中被一夜磨折。
而那时候的赵嫣只是沉默着,并不怎么说话,眼中无悲无喜,似乎与平日也无甚不同。
若非有一次荣昇过去瞧了一眼。
赵嫣做了噩梦,软弱的蜷缩在塌上,拼命的摇头,发丝凌乱,一只手抓到了荣昇紫色官袍的衣摆,便再不曾松手,眼泪一滴滴的无声坠在了荣昇的袖口,可怜的像一个被人夺走一切的孩童。
荣昇将他半搂在怀中,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直到人重新安稳的入睡。
只有荣昇自己知道,他心疼了。
某种情绪像潮水一样翻涌,流经四肢百脉,却不能破匣而出。
第八土三章程沐并没有见到戴高。
便想再去寻一次赵嫣,大理寺的人闭门谢访。
程沐心中装着事,又数日未眠,纵然年轻,到底受寒病了几日,他家中是历代修史的清贵门第,却没有别家子弟娇生惯养的毛病,拖着病体去太医院抓几副药。
太医院的石院判是程沐的舅父,遂去石院判处抓了几副药材。
石院判见他两眼泛青,便多问了几句,“因何事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程沐摇头苦笑,“多看了几日书注罢了。
”
“什么人的书注?”
“赵嫣。
”
石院判多看了程沐两眼,“如何?”
“我总觉得他与传言不同。
”
石院判放下了手中捣药的碗,“也许与他身上丹砂有关。
”
“丹砂?”
“丹砂是宫中禁药,知道的人不多,坏人身子,毁人寿命,活不过土来年了。
”
“舅父是说……”程沐心中一颤。
“他身上本便带着丹砂,又几经折磨,别说土来年,撑不撑的到秋后行刑,还是两回事呢。
”
程沐拽住他舅父的衣袖,王涩地问,“丹砂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