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到进一步的命令,不敢轻易将梁王王孙打上“反贼”的名号强行带走,只得按照杨靖之的话来。
商悯也下到了驿馆一楼,坐在一张木椅上慢慢等待。
忠顺公双手背在身后,双眼默默看向门外。
武国将士军容整齐,梁国禁军气息肃杀。
这一夜,睢丘内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被牵连,又有多少梁王的后代被杀?
过了约莫两刻钟,一队盔甲长枪上血迹斑斑的禁军队伍簇拥着一人骑马而来,那人穿着宽大的盔甲,但盔甲和披风上未沾分毫鲜血,他没有拿着长枪长矛,腰间配置的是长剑。
商悯嘴角抽了一下,看出姬桓大腹便便身体虚胖武艺不精,拿不动沉重的长枪,只能佩剑。
禁军队伍停了下来,姬桓排众而出,梁国军和武国军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通行。
他翻身下马,臃肿的身材使盔甲穿在他身上有一些四不像,没有将军的威势,反而像套了壳的乌龟,他下马的动作也很有些滑稽,圆滚滚的身体简直像是从马上滚了下来。
但是没人敢笑,因为他是宫变之夜的最终赢家,即将登上王位的梁国大公子。
商悯看着走到驿馆中的姬桓,起身与叔父相迎。
“昨夜真是热闹啊,姬桓兄。
”忠顺公笑道,“看到姬桓兄安然无恙,在下就安心了。
”
“贤弟哪里话,只是有叛贼作乱罢了,一夜过去已被我悉数镇压。
”伸手不打笑脸人,姬桓也温和有礼。
他说完这句话转眼间就换上了一副悲伤哀切的面孔,“只是我父王被歹人所害,待我率禁军冲进王宫护驾……父王已经遭遇不测了。
”
好个姬桓,三言两语就把宫变夺权变成了进宫护驾。
商悯眉毛一动,眼神不着痕迹地瞥向跪在角落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的姬初寒。
看来谋反弑父的屎盆子是必定要扣在姬初寒的父亲梁王三公子身上了,谁让他们昨晚正好在侍疾呢?
姬桓来驿馆,怕不是为了姬初寒,而是为了稳住武国,好让武国与他统一口径。
武国的使团,姬桓是万万不敢动的,这其中的政治牵扯过大。
不能动人,那就无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