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之看着商悯,满脸担忧。
但商溯对他微微摇头,杨靖之嘴唇抿了一下,沉默下来。
回宫的路上,商悯格外安静,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言不发地回了璇玑殿。
“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孩子,我不会这样着急地逼她长大。
”商溯话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怅然。
他手掌轻轻抚摸身下雕刻虎首的座椅,“可惜从她出生起,一切都已注定。
”
杨靖之顿了顿,低声道:“义父的苦心,悯儿妹妹都知道。
”他思量了很久,终究是忍不住说,“请恕靖之逾矩,我觉得,义父有些着急了,悯儿才几岁?她心性已然比同龄人强出许多了……”
“你不懂。
”商溯静静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
商悯自观刑那日后,食欲下降许多。
实在是腥气冲天的景象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宛若屠宰场。
这屠宰场中躺着的不是牲畜,是人。
她回宫后吃不下饭,生生饿了两顿,血色蔓延的景象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演,一遍比一遍鲜明刺眼。
直到她在漫长的回想中适应了那满目的红,她才端起饭碗,神色如常地夹了一块炖肉塞进嘴里,填饱了饥饿的胃。
世道如此,我不杀人,人要杀我。
我不杀人,其他人便以为我软弱可欺。
当教化无用,唯有痛彻心扉的教训和血与火的鞭挞才能让敌人退却乃至臣服。
这些道理商悯很明白,一直明白,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做到的,她只是缺乏一个适应的机会。
武王将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强制她完成了适应与蜕变。
正月初一,商悯出宫,在正阳殿前见到了正在交接殿前巡逻侍卫工作的杨靖之。
杨靖之相当于武王亲卫中的亲卫,商溯对他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