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沉淡淡道:“接爷爷回家。
”
郑青一愣。
他转头,看到陆星沉一张微微苍白的脸半溶进夜色里,神秘悠远。
不知道为什么,郑青明明应该反驳一下,至少也能表示对陆爷爷的关心,然而对上那双眼睛,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走进诊所,将陆爷爷扶起来,坐在自行车后座。
回到家,陆星沉沉默着给爷爷熬了粥,烧了开水。
陆爷爷没过多久,果然再次发起热来。
他站在床边,用打湿的帕子给爷爷敷额头,什么话都不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望的仪式,又像是在静默地告别。
“陆小子,这是出了什么事?”何叔在门口探头探脑。
郑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想到这个人的作用,还是扯起笑回道:“爷爷受了点伤。
”
“人没事儿吧?”何叔眼睛往床的地方瞅去,但目光却不是落在床上陆爷爷身上,而是落在床边的小孩子身上,带着贪婪的光。
这样白净懂事的孩子,能卖多少钱啊。
“还好。
”
郑青也走后,陆星沉就这样守在爷爷身旁,他不断换下爷爷头上的帕子,偶尔用勺子舀一些水沾在老人干裂的唇上。
方令斐始终陪着他。
第二天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正抵抗不住身体本能,头一低一低打盹的方令斐,听到身旁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也滴水未进的孩子说:“我看到了爷爷会死,也知道这只是白费功夫的挣扎。
”
方令斐一惊,然而再看陆星沉,小小的孩子却仿佛累了,闭上眼,小心地趴在爷爷身边。
第三天的时候,缠绵病榻两个晚上的陆爷爷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方令斐很焦急,别人不知道,但他这三天一直和陆星沉在一起,知道他水米未进。
此时像前几天无数次一样,咬住陆星沉的衣角,往架在炉子上的锅那里扯。
陆星沉轻轻笑了,唇色鲜红,脸色却苍白如雪,莫名诡异:“我不用吃的,我本来就不用吃人类的食物的,别担心。
”
“喵喵喵?”你恢复记忆了吗?
陆星沉却不再说话,方令斐也感觉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沉默下来。
等那些人都走了后,何叔敲响了门。
陆星沉给他打开。
何叔努力想要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却被脸上的贪婪破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帕子,蒙在陆星沉口鼻之上,沙哑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