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回到清濯殿,最后再看一眼。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沈玉衡没什么行李可收拾,但那张一向空荡的桌上,此刻却静静地躺着一抹冷色的光。
他走近,看清那是一把碎裂的银锁,断口锋利,银光寡淡,在昏沉的光线下映出冰冷的光泽。
去年,他为萧烬送出的生辰礼,而今碎成两截,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沈玉衡盯着那碎片,眼中纵然泛起一点波澜,也在转瞬间消失,变为彻底的沉寂。
过了片刻,他伸手拾起,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残缺的边缘,冰凉的触感透入肌肤。
……
新年伊始的第九日,沈玉衡登上城池。
他第一次站上这么高的地方,远远眺望广袤大地,好像能把世界尽头收入眼底。
只是看了一会,感觉外面的世界看起来也不甚美好,萧槐和他之前的几位先帝,都不算什么明君,京城以外的百姓,过的日子大抵都像眼前这片万里冰封的土地一样,苦难而望不到头。
他向下看。
几番奔逃,叛军的队伍不仅没有衰减,还变得越发庞大,浩浩荡荡的兵马望不到头。
风雪中,领头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铠甲,看不清容貌。
他知道那是岳枫。
身后的萧烬,贴着他的耳朵,气息冰冷地微笑:“他对你倒一片真心。
”
“听说叛军里不少人都不肯相信你带来的情报,只有他一意孤行地相信了。
”
“母妃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这么在意你?”
“……”
“母妃想不想知道,那封你没有收到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吗?”
“他说……”
“他想带你,离开朕。
”
一字一顿,带着强烈的恨。
沈玉衡望着大雪纷纷扬扬的纯白天空,身后萧烬对他吐露的一字一句,不知何时已变得很远,听的不是那么清晰。
他只能听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