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沈玉衡在清濯殿里的样子，他的吃食用度总是最好的，却喜欢朴素的衣衫和香薰，被所有人放在掌心里照顾着。
沈玉衡似乎不喜欢被人那么供着，等到熟练地学会穿衣后，立刻哄他们离开，自己一点点将衣服穿好……
他曾以为自己很乐于见到沈玉衡受疾苦的惨状，可是这一幕真的发生时，却并没有他想象的美好。
萧烬穿越荒芜的冷宫走了出去。
连这片潮湿的雨都让他心烦意乱。
推门走出冷宫，成霄帮他锁好大门，又道：“殿下，还有一事。
”
“苏才人昨日出宫，似乎不是因为思念家中……沈崇将军病倒，沈家恐怕已经知道沈妃出事了。
”
萧烬冷笑出声。
原来是沈玉衡让苏澄去救他。
只是他没想到，苏澄也被搭了进去，害两个人都陷入了这种寸步难行的境地。
唯一的区别在于，苏澄有他救，而沈玉衡……没人救得了他。
萧烬的眼神越发阴冷，少年彻底放下了曾经的伪装，将自己沾血的獠牙公之于世。
“明日颁布的诏令，让他们再加一段。
”
“沈妃刺杀萧槐，罪当诛九族，念沈家报国有功，故祸不殃及族人，三日后，斩立决。
”
成霄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一眼。
“三日后，他在宫中行刑，你负责办好这件事……世上从此没有沈玉衡这个人，懂了吗？”
成霄愣了一下，恍然点头。
的确，以萧烬的脾气，既不可能放弃皇位，也不可能让沈玉衡囚入莲阁，那是对他的侮辱。
三日以后，沈玉衡一“死”，世上除了他们，再没有人会知道沈玉衡的下落。
然而，萧烬沉默片刻，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看了看冷宫的大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成霄问：“殿下？”
沉默半晌，他道：“……让许太医过去看看他吧。
”
“要是死了，就没意思了。
”
成霄迟疑了一瞬，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的背影。
少年皇子似乎也为自己说出口的话有些气恼与嫌恶。
他不允许自己再纠结下去，甩开所有的杂念，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