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钉在营帐上的那人还在嘶吼挣扎,箭矢卡在他身后肩胛骨上,犹如倒刺,退一寸便痛如挖骨。
谢九楼自马上扫腿而下,疾步走到笼子前,拔出腰侧短刀,电光火石一瞬,笼子的锁链和提灯双手的镣铐从中断开,他躬身探进笼子里,扶着早已麻木而冷漠的提灯慢慢出来。
往回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那人的咆哮:“那是个蝣人!是个逃出饕餮谷的蝣人!”
应是用力太猛,竟在空旷的沙地上听到了回声。
周遭风雪更冷寂袭人了些。
谢九楼置若罔闻,搂着提灯缓缓地走。
“你早知道!”那人愤恨道,“你包庇他!瞒着所有人,包庇一个蝣奴!”
谢九楼上坡的步子一停,满场寂静。
众目睽睽下,他微微侧脸,把提灯搂得愈发的紧:“是。
所以呢?”
那人咬了咬牙,双目暴立般凸起,满眼血丝,破釜沉舟道:“那我们呢!你把我们当什么?!让我们跟一个蝣人同吃同睡!我们是猪狗、是畜生吗?!”
人群中这才起了窃窃私语和些许嘈杂。
谢九楼极慢地转过身,冷冷扫视了在场所有或高阶或低阶的士兵,忽从身边一人的手里拔出一柄重剑,眨眼间飞身闪至那人面前。
二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那柄重剑插进那人肩上一寸的营帐,谢九楼握着剑柄,骨节泛白。
他一字一顿道:“我把你当人。
和我,和蝣人,一样的人。
”
“呸!”那人啐了一口,眼里恨得能滴出血来,“你到底是为他,还是为蝣人,你自己清楚。
”
“今日任何一个蝣人站在那里,你都是一样的下场。
”谢九楼说完,扭头面对所有人,“今后十城军中,凡以种族之论视蝣族为低人一等者,犹如此臂。
”
话音方落,乍闻一声惨叫,谢九楼手起剑落,竟生生斩断那人一条胳膊。
一时血溅三尺,营帐一壁尽染,淌下数行红泪。
“自己滚回去。
不许给水,不许喂饭,军医不许包扎。
”
这人一没害命,二没当逃兵,按理谢九楼没有明面上的理由杀他。
此令一出,便等同下了死刑。
提灯一路回房,从谢九楼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