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老虎,守的是观音抽龙骨、拔龙须做的龙吟箭;望苍海那只鲛人,守的是观音取山精做的三叉戟;而漳渊那只鼍围,则是当年观音在杀它时不慎落了一滴观音泪,便因此得观音收手饶它一命,命其好生看守那滴眼泪。
“这典故是最没由来的,”楚空遥赶到骄山下,听谢九楼说起这事,便笑道,“无相好端端杀着水怪,平白无故掉哪门子眼泪?那观音几时如此多愁善感了?再说,你不是从不信神佛之事的么?就连这把龙吟箭,你都觉着是谢家人为了点儿莫须有的神秘,添油加醋要把这玩意儿跟无相观音扯上关系瞎编的。
这会子又信誓旦旦要去漳渊取观音泪了?观音知道他在你这儿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这是两码事。
”谢九楼一本正经辩驳,“这滴水有没有另说。
难不成就不能是前人到漳渊底下遇见过,瞧这水性质奇异,又有神兽镇守,便联想到再前人所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观音传说,索性自己上了岸,也将就着这条件,杜撰出一个新的谣言。
到时候旁人去看,一见,真有这么滴水,又有这么个神兽,便一传十,十传百,传成观音的东西了,也未可知。
刚刚你也说了这观音泪的典故,最没个由头,无凭无据的,信他做什么。
”
二人正争论着,有人打帘闯进来。
军营驻扎重地,谢九楼尚且重甲在身,这人打扮却与楚空遥如出一辙的张扬:一身赤红绫罗华衣,墨玉腰扣,右侧配一狼牙坠子,左边挂一根白骨长笛,脚踩麂皮宝靴,身量飘逸,俊郎不凡,头上黑发银冠,高高束着马尾,此时散了几绺下来,略显凌乱。
白断雨一面往里走,一面两手叉腰骂骂咧咧:“老子今儿真是杵拐杖下煤窑,步步都倒霉。
”他指着楚空遥道:“我就说不宜出门不宜出门,你倒好,你拉着我就往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跑,鬼在后头撵你一样!这下好了吧!”
他一摊手,转了半圈,展示自己浑身狼狈,又往帐子外指指:“老子就心血来潮玩个鸟!那小兔崽子,不就抢他只乌鸦么,跟刨他祖坟似的,我才拔了根毛,扑上来就冲着我咬!”
说着又伸出两个指头:“跟那乌鸦一起,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下跑,追了我整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