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听见背后有人重重咳了一声。
提灯扭头,谢九楼正撩开帐子探出半个身体,悄悄冲他招手。
提灯眉梢一喜,跑过去钻进谢九楼帐子里。
谢九楼取了他的头盔,又取下他腰间配件,抓过提灯双手捂了捂:“冷不冷?”
提灯说:“不冷。
”
如今正月已过,正是孟春,夜风料峭,提灯浑身却还暖烘烘的。
真如春温所言,像个烧不尽的小火炉子。
谢九楼走到衣架旁边,从后头拿出一个小布袋子,放到提灯怀里:“尝尝。
”
提灯眼一亮,低头把袋子扒开,看清楚里头的东西,肩又塌了下去。
旋即把袋子推回去给谢九楼:“不要。
不好吃。
”
那是袋新鲜的奶疙瘩,谢九楼下午回府取物件,沿途糕点铺子都关了门,只在路上碰见卖这个的,便顺手给提灯买了一袋。
他凑过去小声说:“这是我专给你买的。
军营里其他人想吃都没有,独你一份。
”
提灯闷声琢磨了会儿,低低问:“……一份?”
“一份,”谢九楼重复道,“就只给你。
”
好一会儿过去,他身前被推过来那袋奶疙瘩又无声无息被提灯拽了回去。
翌日,开拔前夕,谢九楼特赦三千将士出营半日,在城内四处逛逛。
傍晚提灯抱着袋奶疙瘩坐在营帐前,一面吃,一面四处看。
有人从他面前过,他吃得更有三分带劲。
彼时谢九楼正在营帐里写那封要传到楚空遥手里的飞书漠堑之下,当年白断雨与谢中欧以邪克邪,利用一件法器合力封印近千只伥鬼。
那件法器,正是诅咒了楚家两百年之久的邪剑,楚氏剑。
正写着,提灯急急跑进来。
谢九楼忙问:“怎么了?”
提灯攥紧口袋,说也说不清,只一个劲儿往帐外扭头,示意谢九楼出去看。
谢九楼当是出了事,掀开帐子一瞧,路过的士卒三三两两,手里都捧着带奶疙瘩,有说有笑吃着走。
谢九楼一愣。
提灯这意思,奶疙瘩不是怀里这独一份的了。
他在帐前怔怔伫立半晌,外头士兵在黄昏日暮下喧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