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问:“眼见吃完饭就走了,你做什么去?”
谢九楼道:“给提灯买点换洗的衣裳鞋袜。
”
叶鸣廊一听,也跟着叫住,想谢九楼替他也买一件来。
“要什么样子的?”谢九楼问。
叶鸣廊微微一笑:“不是湖蓝……和鹅黄的就行。
”
谢九楼面无表情应了,慢慢出门,转过街角,在没人的地段难以抑制地扬了扬嘴角。
成衣铺子里间有几面镜子,往常谢九楼看都不看,今儿也不知怎么了,选好了布,同掌柜说完尺寸,眼睛不住往里间瞟。
最后心痒难耐,挺了挺背,背着手,若无其事走进去了。
一到镜子面前,他先站远了往里看,看镜子里头那个自己,窄腰宽肩,气宇轩昂,自是一派丰神俊朗。
往年第九大殿里连一面镜子都懒得放的人,眼下对着自个儿是怎么都看不够。
谢九楼正面照完,又侧着身照照,镜子里他一身湖蓝锦绣,鲜亮却不艳俗,背颈挺拔,身板瘦而不薄,风度凛似山松,侧颜厉若壁峭,千般贵气,浑然天成。
凑近了,他又拨了拨弄额前碎发,左右看看自己容颜,剑眉深眼,挺鼻薄唇,真是俊朗非凡。
谢九楼照着照着,不自觉又笑起来。
末了长舒一口气,昂首阔步走出去,鼻腔里轻哼一声:管你阿海海是真是假,提灯再念念不忘,到他谢九楼面前,也就那样。
真要比,指不定谁比谁好看。
他不就输在晚认识提灯几年?
日子还长,总能走着瞧。
他好手好脚的,如何争不得?提灯那颗心,就算一开始不是他的,只要他愿意争,迟早也会是他的。
昨天的事,不就是证明么?
谢九楼取了衣裳回去,却见大街上百姓又挨挨挤挤分列在大道两侧,彼此间窃窃私语,似是什么人物即将过街了。
他站在人群里,略一扬头,便能把街头街尾景况看个大概。
不多时,城门大开,却没见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是流水般缓缓涌入一大批蝣人,看人头数,体量不小,从城外一直延绵不断地进来。
谢九楼很快发现,进来的这些蝣人,全是妇孺,更细看,挺着肚子的孕妇居多。
他听旁边百姓议论,说是前些日子城主府满门被灭,一夜之间血都积得有门槛那么厚,全府上下无一生还。
又说后来会主来了,清点尸首时没见府里公子和小姐的影子。
按道理,城主殡天,该是其膝下公子或小姐按齿序继任一城之主,如今小主子们下落不明,仅次城主一级的会主便暂时出面主持大局,同时广发搜寻令,重金寻新主回府。
没多久,便传出城主府中冤魂作祟,夜夜扰民的谣言。
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