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产业那么快被分食殆尽,连过年大家也都很少聚在一起。
“他爸活着的时候还好,起码看在他爸的面子上,那生日宴会、派对,一个接一个。
”胡建国叹息,“而且雷医生你知道吗?其实郑少爷是从家宅被赶出来的,但是明面上不能说这些,就找了个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郑源小叔把他接走了,唉,无论如何,小孩儿是可怜的啊!”
一辆奢华的黑车停在楼下,胡建国瞬间掐灭了烟,雷医生也站直了。
这是郑玉安的私车。
郑玉安推了一下眼镜,薄如蝉翼的镜片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锐利又冰冷。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开了门。
昏暗、寂静、空旷的客厅,地上扔的有烟盒,郑玉安踩在上面,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发出轻微的塑料声响,他径直走进卧室,踹开了门。
郑源抱着李华盖过的被子睡的眉头紧皱。
郑玉安转身去洗手间接了杯冰水泼在他脸上。
郑源偏了下头,头发湿了,滴着水,水珠顺着侧脸掉在锁骨上,很凉。
他还没彻底醒,又一杯泼到了脸上,他嘶了一声睁开眼,看到郑玉安。
“醒了。
”郑玉安说,“滚出来。
”
郑源浑浑噩噩地揉揉脑袋,他想他不是锁门了吗?
郑玉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
”
郑源沉默。
郑玉安当然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知道郑源这样是为什么,但他就想跟这该死的命运抗争,就像他至今也不愿意相信郑源的父亲真的能抛下责任、抛下所有的一切,因为该死的爱情去殉情。
他致力于将郑源与他的父亲切割开,不愿看到他们有一丁点的相像。
但他坐在这儿沉默,瞬间让郑玉安有种错觉,仿佛几年前,他和郑源父亲面对面。
“你就不能为小源想想吗?!”
“我们终于到这一步了,你不能放弃。
”
“你要跨过你心里的那道坎儿”
他没有跨过,他从楼上跳了下去。
郑玉安只要回想,就能感受到那一刻的毛骨悚然。
再冷漠的人,也接受不了上一秒还在世的亲人下一秒在地上摔的粉碎。
脑浆迸裂、七窍流血、肝脏摔出、身体扭曲、骨头都碎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