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真的以一个妃子的娇柔姿态去示弱,去争取那个人的欢心和同情。
皇帝的怜惜和心软,秦佩英体会得一清二楚,也是到今日才明白,原来这些别人争破了头的宠幸,是她只需一低头,一抹泪,就可以扭转局势的关键。
“娘娘,皇上为何从一开始这么轻易就把杨贵人的乱嚼舌根听进去了?是因为您在皇上心里,就是一个冷冷淡淡的存在,不争宠,不献媚,不讨好,您在宫里做的只是自己,而不是皇上的妃子。
”
采莲和岳兰站在身后,被穆晏清这话惊到,荣姑姑却只是轻轻拉住了岳兰,摇了摇头。
秦佩英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承认,说:“踏入了这四四方方的天地,我也认了这条命,可若要我学那一套做作谄媚的模样去讨好一个把我困在这里的人,我情愿一辈子冷清。
”
“可是娘娘,您今日做到了,难吗?当然不难。
您就算认命,就算厌烦,但一定不会忘记,您也是皇上如何对待秦家的关键。
若这一次的事情换成是姚妃和易妃,不会有后面的许多风波,因为在皇上眼里,从来不必怀疑她们对自己的情意。
冷清一辈子当然自在,凭娘家的本事也可保娘娘无忧,可是您想想,若家里再一次要面对天子的猜忌和设计,能依靠的也只有您了。
”
穆晏清觉得,秦佩英再这样傲娇下去,这样吃哑巴亏的事情怕是没完没了。
带着不适合一个妃嫔的倔脾气和强姿态混日子,就好比强行接下一个不适合自己的角色,天人之姿去演丑八怪,长相平平去演绝世美人,说白了就是瞎搞。
“娘娘,皇上也许自始至终只是盼着您放下要强的性子,服个软,撒个娇,他是这么多人的夫君,更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您居于其中,总要在做自己和做一个妃子之间平衡好。
”
池边的风大,忙着筹备工作的宫人们更是手忙脚乱,才摆好的矮桌又轻易被掀翻。
秦佩英在这样独自安静的间隙里,才发现风里那些泥土花草的清香,好像都从前未曾体会过。
她伸手把被吹歪了的步摇扶正,看见卫凌正欢天喜地地朝她走来。
“给骁嫔娘娘请安,”卫凌躬着身子,笑容堆满在脸上,说:“娘娘,皇上已经更衣完毕,午宴快要开席了,皇上惦记着娘娘,想与娘娘一同入席。
”
秦佩英在风中微微扬起头,不假思索道:“好,本宫即刻随你去,劳烦公公带路。
”
卫凌将腰背压得更低,伸出手让骁嫔扶着,“给娘娘带路,是奴才的福气才是。
”
秦佩英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穆晏清。
穆晏清说:“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
见秦佩英已经走远,采莲才敢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主子,奴婢也看出来了,你好像帮着易妃说话。
污蔑妃嫔罪名可不小,主子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把她收拾了?”
穆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