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就像雏鸟长大了也会离巢重建自己的窝。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独立自主,聪明上进,迟早是会真正离开我们的。
无论你们将来去哪里我都会支持你们,但不要是现在……你妈妈很需要你,还有小莫,我知道医疗纠纷方面你是最好的律师,请你们帮帮她不管她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伤害到你们,我替她道歉。
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站在她这边,帮帮她。
”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莫澜不是秦江月,也没有经历那个特殊年代,对他们的情感不能说感同身受,但这样情真意切的恳求做不了假,钟稼禾是真的担忧。
不止是担忧这回的医闹,还担忧程东和秦江月的母子关系,就怕嫌隙越来越大,造成难以修补的裂纹。
程东仰头灌了杯酒进去,心情稍稍平静了些,说道:“您放心,就算你不说,她也是我妈,她有事,我不可能不理。
”
莫澜一直抓着他的一只手,他的情绪仿佛都透过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她笑了笑,对钟稼禾道:“诉讼的事就交给我吧,官司我来帮她打。
我保证,事情完全解决之前,我跟程东都不会走。
”
程东多喝了几杯,跟莫澜晚上干脆就没有回去,留宿在他妈妈家里。
他的房间仍然保留着,还是老样子,陈设都没有变化,那张大大的双人床还是他们结婚后置换的。
他们互相搀扶着上楼,莫澜想给他放水洗澡,却整个被他抱住,顺势滚到床上。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
他身体沉沉,心情也不轻松,只有这样抱着她,把呼吸埋在她的颈窝才感觉舒服一点。
他很小心,不让自己的沉重过度压覆她,留出空间,生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莫澜抬手摸他的头发,又黑又密,刚刚修剪过不久,硬硬的有点扎手。
她常常想象他还是小朋友时的情形头发是不是也这样整齐,有了烦恼是不是也往床上一倒,或者爸妈怀里去撒娇?
被人依赖和需要的感觉其实是很好的。
她抱着他,连安慰也没有,觉得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还是程东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轻声问她:“几点了?”
“九点,要睡了吗?”
他摇头:“我怕睡醒了,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了……搞不好,连你都只是梦里的。
”
莫澜侧过头笑道:“有那么不真实吗?那我们ooxx那么多次、那么多姿势,也都是你想象的喽?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嘛!”
他目光里的悲伤和复杂告诉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不是谁都有机会诘问自己我是谁,程东的这个命题来得太出乎意料了些,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打击。
尽管他已经不再像刚刚得知身世时那样彷徨,但心里多少还是感到痛苦谁想出生时就是不被期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