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轻减了,背在背上并不是那么吃力。
程东走在空无一人的楼梯上,抬头看到明晃晃的灯光,也试着回忆:“记得,是结婚的时候。
”
迎新娘的风俗,要求他把她从娘家背出来,背进他和她共同营建的新家里。
她家里那时已经没什么人,从小生活的那个小居室也被她转手卖掉。
她有依附的资本,却不愿做凌霄花,连婚后共住的新房都一定要凑一份子。
他悄悄为她把那笔钱存起来,想等她将来事业有成,打算单打独斗开律所的时候拿出来用作起步的资本,或是有了宝宝,可以当做孩子的教育基金。
然而最后他们却等不到那一天就不得不分开,他留下房子,把钱还给她,然后她用那笔钱去了国外深造。
她穿着红底金线的传统褂裙,由他背着一步步走向新的生活时,心中有没有跟他同样的憧憬和期待?
莫澜此时靠在他肩上,也同样好奇:“那当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程东在楼梯的转角处稍稍停了停,抓住她腿弯处的手紧了紧,淡淡地回答:“没想什么。
”
后来他听到有人说,惟愿我身边的人与我所求相同,才终于明白自己那时的心境。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都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他终于把她背回家,给她倒水、洗脸,扶她躺下,像对待自己的病人一样耐心。
她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他身边,不无心疼地在他脸颊来回抚:“听说你挨了一巴掌?”
他还来不及开口,她又说:“真傻……不知道躲的吗?”
他拉住她的手:“喝多的人没资格说别人傻,快点躺下休息。
”
她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那你答应我,下次……要是还有下次,别再这样了。
”
即使是生他养他的亲妈动手给他一下子,她也心疼。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要是下次再喝酒,别再这样了。
我不是每次都能刚好能赶上去接你。
”
“我又不是买醉。
在长安那里,不要紧的……”
“你可以在家里喝。
”
莫澜娇笑:“那不是成一个人喝闷酒了?多没劲啊,我不要。
”
程东帮她脱掉外面的衣服,解开贴身衬衫的纽扣,指尖碰到她的锁骨,流连不去,沉声道:“我可以陪你。
”
“你?”她都躺下去了又撑坐起来,一把抱住他,“你要陪我做其他事,还是不要喝酒比较好。
”
喝了酒的人力气也特别大,程东被她拉得倒下去,胳膊用力撑了一下才没压到她。
两人挨着不到一掌的距离,他看到她眼里的泛起泪光,几乎以为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