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第一次见面,这么巧,乘同一趟车,住同样的酒店。
他们并没有比上学时变得更世故更圆滑,只是变得开朗健谈了些,尤其是莫澜,已经学会用时光来掩藏伤痛。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比高中三年加起来说的还要多,然后一切仿佛就是水到渠成的他为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放下吹风机后,低头吻了她的发顶,情难自禁。
莫澜弓起身体,感官的刺激来得太过强烈,她控制不住所有本能的反应。
他俯身把她抱在怀里,脸颊边刚冒出的短短青髭摩挲着她的颈窝,痒痒的,以前总能逗得她笑,现在却让她眼睛发酸。
她早就放弃挣扎,可最后还是筋疲力尽,连他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都没在意。
她迷迷糊糊地又盹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坐着人。
程东不知道是又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离开过,目光沉沉,动作却很轻柔,托着她的手,细心为她清创上药。
外科医生的动作麻利又精细,连纱布条上打的结都特别好看。
她趴在床上,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那只手,不动也不说话。
“还好只是皮外伤,过两天结痂就好了。
”他把滑到她腰间的被子拉高一些,缓缓地说,“以后不管是为了帮谁,都不要再弄伤自己。
”
这不是命令,这是请求。
她依旧没有反应,他在她裸路的肩上轻轻一吻,抱她起来:“我烧水泡了茶,你喝一点,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切好的老姜,跟房间里劣质的红茶包泡在一起,蒸腾起一片又辣又苦的雾气。
莫澜只喝了一小口,就拧开脸:“拿走,我不喝。
”
他吁出一口气,沉沉的,像是叹息,却还是耐心地劝她:“你今天淋了雨,喝点热的发发汗,才不至于感冒。
”
她回过头来,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身上,停了几秒钟,猛地扬手将他手里的杯子打落到地上。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怜。
程东,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今天遇到麻烦的是不是钟老师,我都会爬到山下去救人,这跟对方是谁没有关系。
你不用觉得我是为了讨好你,我也不是为了以前的事要做什么补偿。
当年的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职业操守和行为规范!你要看不惯我,就去律师协会投诉我,去我的律所叫他们解雇我!不要羞辱我以后又喂个甜枣招招手,我不吃你这一套!”
深色的茶汤泼了一地,溅得他鞋面上都是,茶杯咕噜噜滚出好远,像他的思绪一样,被她这番话震得半晌回不了神。
他垂手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寂寥,多半是隐忍